涂抑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全部静止。
片刻,他转身,脸上有一抹没有温度的阴影。
“学长都知道了呀?”
过了一会儿,他歪头:“学长想说什么?”
浴室的灯光很惨白地照在木棉脸上:“我不知道你具体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嗯。”涂抑深信不疑的样子,往前跨了一步,脸上的阴影退去一半,笑容浮现出来,却更阴森,“所以我只是请他谈了谈。”
“谈话为什么要带刀?”涂抑恐吓曾耀的样子已不单单是可怕,而是有一种真的可以杀人的残忍和狠戾,木棉唯恐他对周格阳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那么惩罚一定会降临到涂抑的身上。
可这一切在涂抑眼中成了另一回事,听到木棉的问话后他的笑容抽搐着扯大了一些。木棉熟知他这个笑容的含义,越是加深就越危险。
“带着呗,万一要用呢?”
这简直是一句致命的暗示,木棉心脏狂擂,脸上的颜色迅速往下掉落:“你到底把周格阳怎么了?”
有几秒钟的时间,浴室里的安静近乎悚然。
“学长。”涂抑躬身捡起那把弹簧刀,一边把玩一边朝木棉靠近,“你这么关心那家伙?”
“不是€€€€”木棉后退半步再想要解释时已晚,涂抑已到近前,拽住他的手臂。
“是怎么回事呢?是余情未了?还是重燃爱火?”弹簧刀反射的光于他眼中划过,他的面部一如冰冷的金属质地。
木棉浑身紧绷,嘴皮因恐惧而发麻:“你在乱想,我关心的不是他是你,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如何?你知不知道万一€€€€啊!”
涂抑的手掌瞬间爆发出一种能捏碎骨头的力道,木棉吃痛大喊,紧接着被他抗上肩头,粗暴地丢上床。还未来得及起身一股强力就压了上来,迅速将他的双手反叠在身后,抽出枕头下的红绳缠绕捆缚。
一张脸陡然逼来。
木棉瞪大双眼,里面半是吃惊半是恐惧:“涂抑......”
放大的面孔上,阴冷和嫉妒都很明显,他扭曲笑容,将弹簧刀放了上来,与木棉的脸颊仅有一线之隔。
木棉看着那把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他知道与疯子为伍终有这么一日,他毫不怀疑涂抑也可以拿刀对付他。
“你......”那脆弱而悲哀的睫毛正在颤抖,“你要对我做什么......”
涂抑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他探究地将木棉盯了片刻,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学长。”这一次,他的声音充斥着惊讶的意味,却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眼中无疑烧着一抹兴奋。
吞咽之后他重新开口:“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笑容发生了变化,成为木棉最常见到的那种:“我是学长最听话的小狗,我怎么可能对学长做什么呢?对吧学长?”
木棉忍受着涂抑带着疯劲的抚摸,他配合他的表演,他自愿的:“恩。”
涂抑很甜地笑了一下,上床缩在木棉的身边。而后所有的恐惧感都消失了,留在木棉身上的只有手臂处的隐痛。
两人心照不宣着彼此的秘密,从此演员找到了观众,在戏里,清醒着下沉。
木棉被绑了一晚,疼得一整夜没睡,涂抑睁眼后看到他发青的脸色,从床上一把跳了起来,急促地为他松了绳子。
“学长......”和昨夜判若两人,此时的他俨然一个纯良无害的大学生,捧着木棉青紫的双臂小心呵护。
木棉有气无力地叫了声痛,把涂抑心疼坏了,像小孩那样给他呼着伤处。木棉慢慢恢复了些精神,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涂抑,好像曾经恐惧的人不是他,受难的人也不是他。
突然,一滴泪砸到他的手臂上,木棉微怔,提起涂抑的下巴。
涂抑满眼通红地啜泣着,眼泪越掉越多,激动地忏悔:“我错了学长,我不该让你受伤,对不起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