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木棉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在书房呆到这么晚,紧绷的神经让他感觉不到困倦。
“今天早上才刚退烧,别又把自己累坏了。”涂抑帮他关了书桌的阅读灯,顺势将手搭上桌沿,保持着一个圈住木棉的姿势。
忽的他弯腰靠近,手掌往木棉的脸上贴来,放大的掌心填满了木棉的视线,刹那间,那白皙的皮肤上仿佛出现了赫红的血痕。
木棉吓得往后一躲,涂抑停下动作看他:“怎么了?”
却没等他回答,那手掌接着挨上他额头,原来他只是想要帮木棉量一下体温,“还好,没发热。”
木棉如释重负,这才敢抬起眼皮看他。
涂抑表情柔和,眼睛里清澈澄明,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可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他城府深沉,越能证明他的危险。
木棉赫然起身,绕开他走了出去,他无视了涂抑跟在身后的脚步,径直走向浴室,一番匆忙的洗漱之后他打开房门,涂抑竟还等在门外。
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绕开对方,要进房间的时候涂抑终于忍不住叫了他。
“学长,你怎么了?”
“我睡觉。”
涂抑自然不接受他的敷衍,坚持询问:“你怎么都不理我?”
木棉背对着他沉默。
涂抑的声音很快委屈起来,像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学长,你在生我的气吗?”
木棉的心脏立刻揪了一下,无论真相对他的冲击多大,长久以来对涂抑的偏爱还是没有变,他永远做不到在涂抑伤心的时候无动于衷。
他转过身,涂抑果然已经眼中含泪,卷发耸拉着,别提多么伤心。此刻,他再也管不得这副面容是真是假,走上前去:“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涂抑委屈地抽吸着:“可是学长都不理我。”
“我只是......”木棉疲惫地拧动眉毛,“有些累了。”
“怎么了?”涂抑担心地捧起他的脸,“是不是病真的没有好完?”
木棉瞥下视线:“可能吧。”
“我就说你不能这么着急去上课,那天你呼吸停止,还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你又不愿意做检查!”说着涂抑直接把他抱上沙发,摸了摸他的脸,忽然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及此事,木棉的呼吸有些急促:“什么意思?”
涂抑道:“我找到伤害学长的人了。”
木棉紧张地握了下拳:“是谁?”
涂抑说:“曾耀。不过学长不要担心,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
“你是......”木棉喉头干涩,他一方面期待涂抑坦诚相待,一方面又害怕涂抑说出真相,“你是怎么处理的?”
涂抑放大了笑容:“我请他进行了一场谈话。”
“说了什么?”
涂抑半真半假道:“当然是请他不要再犯错,他就是嫉妒学长才会做那些事,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愚蠢了,因为忏悔,他决定主动退出社团,所以学长不需要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话如此诚恳,要不是木棉亲眼见到他是怎么对待曾耀的,就真会以为他只是请曾耀进行了一场礼貌的谈话。他面对木棉时的单纯笑颜之下分明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他的伪装越是完美,他这个人就变得越发恐怖。
在这张笑颜下面,很可能已经张开了一对獠牙。
木棉不可自控地发生颤抖,他想要一把推开涂抑,可理智在最后一秒拦住了他。他小心地看了看眼前的人,深色透亮的瞳孔,柔软蓬松的头发,他的俊朗、他的阳光、他的单纯、他的天真,好像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他注定不能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那么就让他和疯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