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是因为早餐,木棉冷冷撩了下眼皮:“少就少吧。”
“你等我一会儿!”涂抑说完,原路跑了回去。
木棉当然不会等他,继续朝着图书馆迈步,快到门口时,涂抑追上他,跑得气喘吁吁。他想说什么,可一看进了图书馆就咽了回去,安静地跟着木棉。
走到座位前他拦了木棉一把,从兜里掏出纸巾把桌子板凳都擦过一遍,使得木棉自己的手帕没来得及拿出来,在他灿烂的笑脸中落座。
涂抑坐在他身边,没一会儿,手肘捣了他几下,一张纸条推到木棉眼前。
“学长,吃点吗?”
木棉偏头一看,这小子从桌下拿出一个面包。
他哗啦啦几笔在下面回复:“不吃。”
涂抑没继续递纸条,只听得几声细碎的响动,撕掉包装的面包送到他的嘴边。
木棉刚想拍开他,就看到戳在面包后的一双黑色眼睛,期待在里面闹作一团。刚才因那通电话丢失的食欲还真被勾了起来,面包的香味萦绕鼻尖,木棉鬼使神差地,就着涂抑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亲密的举止让两人都是一愣,涂抑反应更快,眼中马上有了噼里啪啦的笑意,如果他有尾巴,一定会疯狂摇摆。
木棉则有些尴尬,伸手欲将面包接过,被涂抑躲开了。
他埋头迅速地又在纸条上写了一串字:“学长,就这么吃吧,你的手还要做笔记不方便的。”
木棉觉得只是因为饥饿难忍,他才会同意涂抑这个夸张的建议,还真就着涂抑的手一口一口把面包吃完了。
学习到中午,到点餐区拿了外卖,也给涂抑点了一份。安静了一早上的涂抑这才开始说话。
“学长,今天过节放假,你打算一直呆在图书馆吗?”
“恩。”木棉吃东西很斯文,“你觉得无聊就去玩吧,我也不需要人陪。”
涂抑没说话,只是冲他笑了笑。
木棉心想他应该是默认了,毕竟放假谁都想出去玩耍放松。视线装作无意地频频往对面扫,看到涂抑很快把一份餐吃完,将餐盒装回袋子把餐桌打理得干干净净,却没急着走,就坐在对面等他。
稍后,木棉也吃完,心想涂抑这回该走了,丢掉垃圾回了座位,熟悉的大高个还是在他身边。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涂抑,涂抑依旧只是笑。
木棉基本不求人陪他做什么,喜欢独来独往,不怎么惧怕孤独。此刻,这种一偏头就有人填满的感觉却很奇妙地在他心中堆起一团说不上来的暖意,很陌生,却不令人讨厌。
余光渐渐不受控制地注意着身边。起初,涂抑挑了本书在看,后来,他趴在桌上,吐着绵长的呼吸。
木棉知道他睡着了,空隙间侧头看过去,涂抑脸朝向他趴着,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一闭,五官倒露出点锐利来。这才发现,他原本长得并非人畜无害,这般俊朗是有棱角的,不笑的时候,反倒是冷峭居多。
如果头发不是微卷的有些蓬松,恐怕在笑的时候,也会失去一些阳光的味道。
木棉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蹭动,从下巴沿着鼻梁往上,停在他偏棕色的发丝里。好像比之前的蓬乱些,会像动物的毛发那么舒服吗?一种想摸上去的欲望在木棉心中蠢蠢欲动。
在这时,熟睡的人仿佛梦到什么,嘴巴翕动着磨出几声呓语,木棉赶紧慌张地跳开视线,埋头重置学业当中。
遵照母亲的要求学到傍晚,身旁的人还在睡。木棉想起来这人昨天通宵兼职,没急着走,在原地多坐了十几分钟,这才用笔戳了戳涂抑的手臂。
他睡眼惺忪地醒来,撑展身体,声音有些拖沓:“要走了啊学长?”
“恩,你把书还了吧。”
涂抑还了书,和木棉一起走出图书馆,阳光已经变成了橘色。一路上,木棉察觉涂抑一直盯着他看,问他:“怎么?”
涂抑神秘地笑着:“我睡着的时候学长看我了吧?”
木棉反问他:“你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