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是吧?有你的快递,麻烦签收下。”
快递员抱着一个挺大的盆子,沈确回想自已最近他没有从网上买东西。
“沈确,电话号码是1xxxxxxxx9,是你本人吗?”
快递员核对信息,沈确点头。
“那就签收吧。”
沈确签了快递单,将快递拿进了屋。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个不是自已买的快递,沈确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他将快递盒拆开,快递盒里面是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侵袭五官。
沈确张着嘴巴,一个音节发不出来。
木盒子里是那只他常喂的流浪猫。
它现在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圆润的脑袋被压得扁平,眼睛一只突出;嘴巴张着, 舌头耷拉在一边;身体已经变形了,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白色的毛发被鲜血和灰尘沾染,凌乱地贴在身上......
手颤抖着握不成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小猫带血的残破身躯在眼中被无限放大,入目之处仿佛全是红色。
手绳从手里滑落,沈确撑着桌边才没让自已一起滑下去。
沈确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
他第一次给小猫喂食,它躲在角落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
后来小猫会围着他转,会在他的裤腿上蹭来蹭去;
会在看他的时候扑过来,会追着落叶跑,会翻滚着露出小肚子;
......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此刻却都化成一把一把利刀。
他伸手想去触碰盒子里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小猫,却又怕碰上就会加剧惨烈。
好像所有的人沾上他就没有好事。
徐磊是,徐砚是,怀尔德医生是,他妈妈是,翟闻深也是,甚至连一只流浪猫靠近他都会变得不幸。
悲伤,绝望,窒息。
沈确其至希望躺在这个盒子里是他。
该死的人明明是他。
神经撕扯般疼痛,他扶着桌子都几乎站不住。他挪到边上的椅子坐下,用了好久才将心情平复。
他将盒子缓缓合上,找来湿布将桌子全部擦了一遍,捡起地上的手绳,抱着盒子离开了家。
外面的天依日是灰蒙蒙的,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找光了,因为他才是遮住光,让一切变得灰蒙蒙的人。
他打车去了郊区,在他和翟闻深一起看日出的海边林木区找了个地方把流浪猫埋了。
结束后,他就坐在沙滩上,望着海面。
也不知道自已在看什么。
潮涨潮落,海浪拍打着沙滩,他在一声又一声的海浪声中,接受了自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