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为舔了舔唇,低头更重地吻在关知鱼唇上,灼热的唇舌像火一样烫,滚烫的气息扑在关知鱼脸上。男人的温度触手可及,这是他在那间几十平的卧室里,日日夜夜盼着的男人。
两人胸膛相贴,关知鱼感受到男人的心脏,在胸腔内有力的震动,一下一下,跳在关知鱼的心上。长久的一吻结束,男人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他说:“别怕,关关,我们不会有事的。”
关知鱼的眼神在黑暗中并不明朗,乌沉沉的眸子是窗外的夜色一样,幽邃得像一片深潭,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那里面像是依恋和担忧,又像是有别的什么情绪。不过,此刻的袁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辆经过改装后的汽车,即使在山路上,也能如履平地,开得很稳。不过,这种平稳并没有持续很久,就有追兵追了上来。两三辆越野车上都是荷枪实弹的男人,子弹刺破空气,“嘭嘭”一声接着一声,打在后面的玻璃上。
袁为抱着关知鱼俯下身,浑身的肌肉都高度紧绷起来,他的眸子警惕得像豹子,阴鸷又冷厉。他双臂将关知鱼勒得生疼,眼睛盯着身旁的助理和前面的司机跟心腹,满是怀疑。
“老板,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司机急促的语速中透着焦急。
自从得知自己被出卖后,袁为就对身边的人都充满了怀疑,多年合作的伙伴背叛了他,那么还有什么人可信?袁为但凡再轻信于人一些,都活不到今天。因此他看谁都像叛徒,所以回来找关知鱼时,只带了最信任的几个心腹。
然而,即使是这样,行踪还是泄露了。
“是谁?”袁为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车内几人的心头。就他们几个人知道行踪,嫌疑人只有他们三个。
袁为总不会自己出卖自己,而关知鱼就更不可能了。
三个嫌疑人一时都互相怀疑起来,心中充满了警惕,不信任在三人之间迅速扩大,多年合作的关系仅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裂缝。
只有关知鱼,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安地缩在袁为的怀里。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成为袁为的奴隶后,也只是生活在平静无波的别墅里,见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袁为发怒。可袁为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他。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惊险的时刻。
袁为打量着三个人的神色,不应该是司机,否则他完全可以停下车,让后面的追兵追上。也应该不是副驾驶座上的人。否则他现在坐在后座,还抱着关知鱼,想动前面的人很不方便,他完全可以趁现在弄死司机,把车速降下来。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成了身旁的助理。
虽然袁为很不愿意相信是助理背叛了自己,毕竟这个人跟了他很多年,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了。
助理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冷汗涔涔地就掉了下来,一脸惊惧之色,慌张地为自己辩解:“老板,不是我!我没有出卖您!”
袁为从腰间抽出枪,对准助理的脑袋,冷冷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老板!我没有!我跟着您这么久,我有什么理由要背叛您!”
毫无意义的狡辩。
袁为的眼神更冷:“你还有四十秒。”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允许自己身边还有叛徒。
助理跟袁为多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信任危机,见袁为竟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不由心下发寒。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袁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子,他知道袁为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他飞快地回想着自己有没有任何遗漏之处,找出自己不是内奸的证据,或者找出真正的内奸。
正在助理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汽车从一块石头上跑过去,“嘭”地跳了一下,车上几人都说一阵不稳。袁为一手拿枪,一手抱着人,但他胳膊上也有伤,以至于关知鱼从他怀里滑出来了一些。
也就是这时,助理突然借着月色,眼尖地看见关知鱼黑色的项圈后面好像贴着一个小小的东西,他又急又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关知鱼茫然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往自己脖子后面摸去:“什么?”
在他摸上去之前,袁为已经一把将那东西薅了下来。那是一个极小都微型定位器,小到可以贴在项圈上,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袁为对关知鱼很信任,加上当时情形慌张,根本不会仔细查看。
一时间,除了司机,剩下三个人的三双眼睛,都落到了关知鱼身上了,死死地盯着关知鱼。副驾驶座上的心腹甚至握起了枪,而助理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关知鱼。
关知鱼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瞬间浑身冰凉,脸色煞白,生怕袁为会怀疑他,一把抱紧了袁为的脖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主人……关关不知道这是什么,关关不知道……”
他是真的无辜,他自己比其他人更震惊。
袁为阴冷的眸子就那么盯着关知鱼,一眨不眨的,鬼魅一般,教人遍体生寒。关知鱼本来就怕袁为怕得要死,袁为一抬手,他就能吓得直哆嗦,怕他要打他。
此时被袁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关知鱼抱着袁为脖子的手不由松了些许。单薄的身体只穿了薄薄的衣物,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明亮无辜的眸子里迅速蓄满了雾气,委屈极了,又害怕得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关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