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脚步一顿。
谢清方回头:“哪儿?”
白演拿出一张纸:“他的情况比较严重,先加急送去药谷了,走之前给你留了一张纸条,让你先安个心……”
谢清方看了他一眼,他昨晚听陈理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白演见谢清方神色微动,很是识趣地将纸送了过去。
然而,谢清方没接。
空中剑光一闪,不知何时出鞘的剑笔笔直砍向白演脖颈,而后在几毫厘处堪堪停住。白演哪想得到这家伙会忽然动手,连刀都没来得及抽就被架在了原地,他脑子里刷过无数脏话,最后相当精炼地凝成一句:
“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清方说:“念给我听。我不信他会单独离开……除非有诈。”
修为恢复后的谢清方变得比以往更凶,更凌厉。
和在陈理面前的那个他截然不同。
看见白演像僵住了般没动,谢清方烦躁地皱了皱眉,手里的剑往下下压,锐利的剑锋几近刺入皮肤,“念!”
“……”白演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叹了声气,以他的脾气竟然没有在这一刻炸掉,他打开纸条认命地念了起来,“师尊,别哭,别想,别难过……”念完,白演动作一顿,将纸条翻了个转,它的后还有一行很小的字,这是他看着陈理写下去的,“保持坚强,等我回家。”
谢清方一动不动地听完,他似乎凝固了。
时光在他身上施加了压力,每过一秒,他就变得沉重一分。
过了一会,过了很久。
谢清方问道:“他真的去药谷了吗?”
白演:“抱歉,不能说。”
“……”谢清方松剑,拿过白演手里的纸条,自己缓缓看了那几个字几遍,他对陈理的字迹、语气都已经很熟悉了,这样的字与这样的说话方式,的确是陈理本人能说出的。他只是不理解,为何陈理会将离开说得恍若诀别。
他的思绪开始慢慢回转。
最初起定下的一个月期限,这一个月内几近温柔、几乎对他需求全盘满足的状态,变多的睡眠,减少的灵力使用,最后一晚异样的坦白,突如其来的目盲与三天的隐瞒,以及,自己最终顺利解开的灵力封禁……
当所有的细节浮出,想得到一份真相并不难事。
谢清方异常平静地想着,想着……
终于,他得到了一个结论。€€€€原来他是吃着陈理的血肉恢复的啊。
一秒、两秒、三秒……
沉默长到白演想出声打断时,谢清方与他道:“走吧。”
白演一愣:“……走?”
谢清方说:“不是去药谷吗?我不认路,烦您带路。”
……
在药谷的一个月是谢清方人生中最寂静的一个月。
白演给他准备的房屋很空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把凳,谢清方没有说什么,打扫干净后便将客栈的地毯带来铺在了床边。每天晚上他从来不睡那张床,而是蜷缩在地毯一角,偶尔将自己关入铁笼里,安静地待着。
早已习惯这样生活的谢清方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在漫长的安静里,他最自然的事情就是回忆。
三十天的记忆在脑海里清晰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