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作为这次书院洪水救援计划的提出人,必须得保证书院学子的安全,因此,青山学子大部人都是安排在不靠近水灾的地方,进行水灾自救的宣传。
只有极少数的学子能跟在林清和的身后去临近水灾的一线进行救援,比如,光宁和光瑶,他们两个是百里先生极力要求带去水灾现场感受天灾无情,百姓疾苦。
林清和象征性地推阻了两次,松口答应了百里等先生们的集体要求。
“没有,爹爹有帮忙,他之前可是当过官了,有他在,你怕什么,学子们也都很好,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托你之前写信的福,其他书院私塾来了不少学子帮忙,让县里的情况安定许多。”林槐夏细细说着,透过雨帘,专注地看着连日奔波的兄长们。
林槐夏红唇轻吐,“兄长你们辛苦了,这次回来后,好好休息。”
“小师兄确实是辛苦了,需要多多休息,不能拼命。”白琅月看了林清和一眼,对着林槐夏认真说道,“你也是,这么多天奔波劳累,不如趁此机会和小师兄一起休息。”
“县里那么多事情没有解决,你让我们去休息,谁来干?”林清和没有看白琅月,视线涣散,看着来往有序的百姓跟在衙役或是穿着学子袍的学子身后。
“就是,我-干得挺好,学子们和衙役个个按命令行事,效率快得不行,轻松简单。”林槐夏不满地说道,眼神一睨,怀疑地反问,“你该不是,一回来就想夺权吧?”
林清和现在不敢和白琅月正面对上视线,只能借着林槐夏的话应和,“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等水灾过后再说休息,槐夏都是熟练工了,怎么能一下子就不干了,这不是乱来吗?”
林槐夏赞同地点头,“再说了,我也不累,反倒是你们,听说这次运送灾民好像出了什么事,掉水里了?”
这事得让白琅月来回答,林清和一步一步退后,准备远离他们两个的交谈范围,去看船只的交接,这些船可是左夫人救急借的,不能有损失,少了一条,林清和都会非常心痛他的荷包。
这年头,船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没点实力怎么能在川江上混。
趁着白琅月回话的功夫,林清和一转身就淹没在了人群与大雨之中。
白琅月糊弄完林槐夏后,转头一看,身侧没有了那个风流肆意的人物,当即明了,小师兄可能是当做是缩头乌龟,想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白琅月怎么会如林清和的意,只是现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来讨论他们关系的时机,只能说,这一场大雨来得不是时候,又是时候。
林槐夏总觉得两个兄长好像联手对她隐瞒了什么,但是她又揪不出什么小辫子,只能遗憾地看着白琅月离开,去县衙。
至于另一个人,人影完全不见了。
林槐夏闷闷兀自生了一会儿气,再一次涌起了小时候两个哥哥瞒着她一起出门玩,她独自被留在家中的感觉。
就……微妙的不爽感。
*
张小花一家原本是打算留在原地,三天之后去山上,和她家二叔汇合。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几乎是他们到来的第二天中午的功夫,所有在临时营地的人全部被强制撤离,所有受灾百姓无一例外全部运送到县城的临时安置区。
张小花就这么跟着队伍出发,一路上暴雨狂风不止,小小的她紧紧攥住她爹的衣角,步履蹒跚,半闭着眼睛前行。
好在有衙役和青山学子的照顾和引领,他们很快就从乡间小路,野草丛中找到了水泥路,这为他们的行进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赶路难度也大大降低。
灰黑色的水泥路被从天而降的雨水冲刷,光溜溜的路面上只有被狂风吹来的枯枝落叶,土黄色的泥土在大雨地没日没夜降落下,看不出痕迹。
一行人沉默地在水泥路做的官道上行走着,目之所及,漆黑阴沉,青黑色的草丛随风飞舞。
张小花半干的衣服早已湿透,她抬起湿淋淋的衣袖抹了一把脸,擦干扑到脸上的水珠,用力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那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同龄人,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个女孩。
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子领着大家去县城呢,这条官道这么好走,一路笔直走下去不就到县城了吗?张小花疑惑地想着,她的小脑袋瓜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奇怪的事情。
同样的疑惑还在同行的百姓脑海中挥之不去。
趁着休息的空隙,有百姓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令人迷惑的问题。
得出的结果令人吃惊,站在最前面为他们引路的女孩子,是主持这条官道修建者的徒弟,有关于地形路线规划天赋非同寻常,是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好几倍,此时来为他们引路前行是最合适不过了。
况且暴雨之中,天色暗沉,雨帘密布,让人看不清前路,十分容易迷失在大雨中。
有了这个解释,百姓们看游语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话从队伍前头传到了队伍末尾,为雨中艰难躲避水灾的百姓产生了不一样的氛围。
同样,这些话也传到了张小花的耳中,张小花的内心起了极大的波澜,原来赔钱货的女孩子也能做这么厉害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