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长时间不动,祁白抬起幽深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了他一眼,表情复杂:”陆哥,天要亮了……你知道吗,贪念、欲望、过度保护,都不是爱。”
……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忽然在空旷的采血室出现,又像树叶打浮萍,悄无声息消失了。
但给陆洵的震撼是巨大的。
他一时间摸不清楚祁白的意图,总觉得混沌的伪装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但如果他能看透自己,又怎么会看不清俞景川?
陆洵摇摇头,自我否定,刚想出声回答,手里的笔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在牛皮纸上戳了一下。
漏墨严重的笔很快在牛皮纸上留下一小滩血迹。
但血迹并没有渗透纸张,反而在不断扩散。眨眼的功夫已经渗透了小半张牛皮纸,陆洵仅剩的那小半瓶血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不,没有消失。
只是被转化成了墨迹,在代替陆洵书写邀请原因。
本质上来讲,其实在陆洵把【骆翎】那张牛皮纸递给骨架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选择权了,刚才一系列的自我怀疑和反思都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对此,系统也无话可说,他们沉默着等待牛皮纸上的最终结果。
-口口口口口口口(被马赛克了),(我以灵魂起誓),我要他做我的囚徒-
字迹长久地在牛皮纸上显现出来,这个答案被认证了。
陆洵心底最难以示人、最隐秘不可大白的秘密就这么被揭示地毫无遮掩。
一时间他脑子都不转了,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无论是难以启齿的丢人还是暴露癖一样的隐秘快/感,似乎都难以概括,只能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牛皮纸,看着它白光闪过,变成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猫挂链。
所有仪式完成后,采血室墙上的钟终于”铛铛铛”响了三下,预示着这一轮的鬼怪捉人结束了。
陆洵安全地活到了第二天。
游戏结束之前,他把属于骆翎的那只小猫挂链给了祁白:”你可以帮我收着吗?”
祁白接过,很顺从地塞到了自己口袋里,甚至陆洵准备好的解释说辞都没有派上用场。
下一秒,周围的黑暗再次降临,陆洵伸手推开眼前的应急通道大门,穿过那道门,他就回到了陆医生家里。
天还没有完全亮,屋内灰蒙蒙的一片,昂贵的家具很有秩序地摆放着,莫名透出一股淡淡的潮意。
陆洵快速冲了个澡,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半晌举起手心的伤口,定定看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挑唇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睡了。
他这一晚收获虽然不算太大,但该达到的目的一个没落。
以至于心情不错,噩梦都没做多久,就神清气爽地睡醒了。
今天陆医生还是按时到了医院,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板正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参加学术会议了。
但可惜,他只是在一众小护士暗戳戳的目光中,敲响了祁医生的办公室门。
推开门,祁佑冷冰冰的双眼毫无温度,不像是在看自己多年的朋友,反而带着点仇人之间的愤恨。
陆洵在他的注视下,神态自然地把手里的小猫挂链递给他,没人接,他就轻轻巧巧地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祁佑有着大型猛兽的直觉,对付这种人不能硬碰硬,最好的方法就是顺毛哄。
更何况,他有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