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钱,才华也不低,写的故事鞭辟入里诱人深入,可他一写就是大半年、一年!
写一篇就换个地方,根本不清楚他人住那儿,想催更都没地方催。
小说报只要接到风图南的作品,加急加刊都要登,如今登的是一篇新人作品,是个眼生名字。
“唉。”孙班主叹口气,他更看好风图南的上本内容,拿来改动一番就是一出精彩的戏剧,奈何人没联系方式,只好作罢。
其他刊登的作品也不差,只是少了风图南的那股劲头,咀嚼起来便少了一种风味。
孙班主兴致寥寥,有气无力打开报纸,这回是单元剧形式的故事,很适合闲暇时间一看,做人偶戏也成,用以说书更是正正好。
就是很难用来唱大戏,因为戏折子不够!
孙班主原原先还可惜,但很快故事进行得一波三折,真假道士斗法、揭发假道士戏法遭到一行人报复、又很快被真道士识破、联合官府擒拿妖道,连续的反转让人目不暇接,待他合上报纸时才警觉豆汁已凉。
“好!”孙班主没时间关注早饭热不热凉不凉的,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不能改成戏折子。
篇幅不够,那再加几个故事不就成了。
报纸连载上就有两个,这么一扩充,再写些词曲,一折子戏不就出来了!
孙班主顾不得吃饭,忙去喊人给他写信练习编辑部,再联系原作者改编戏曲。
待到投出信去,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今日的小说报纸好似哪儿不太一样,读来竟是不生涩难以断句。
再度回顾时他方才反应过来,句与句之间竟是以符号隔开,读来简单,且语气变化更加明显。
报纸最后明确了几类用法,可一一对照前文阅读体会。若有不同意见,还欢迎来信探讨。
对着最后的解释说明,孙班主读来只觉朗朗上口,更加深刻体会文章意思。
比平日里自己揣摩断句容易多了!
不止是他一人觉得如此,说书先生亦然。不必在准备时下大力气断句,免得体会错意思,耽误了后文讲书。
小说报的影响还在发酵,朝中忙于安置扶桑道的事情,暂时没关注这里,于是也没察觉慢慢渗透到太学国子监的一些风气。
标点内容仅是局限于私人刊印和小说中签了契书的人,但不妨碍热衷看杂书的学生们学习并私底下用在书中。
在不干正事时,学生们往往有一种势必勘破一切的魄力与耐力。经过几日研读,便弄清楚了简单的标注规则。
抄书时便会在纸上留出空地,方便之后做标注,标点用错了不要紧,偌大的国子监总有人会的吧!
于是,国子监中突然兴起来抄书浪潮,不明所以的夫子还抽查了几人的抄书工作,没有发现端倪,只是指出了几个错误便轻轻放过。
但总觉得事情有诈,可摸不到底。
武安营苑的夫子倒是先一步查证出来真相,谁让他们没收的报纸太多了,多到都能人手一份了!
看到标点的时候他们便反应过来,近来为何总有人哀嚎纸不够了、错了重来,以为是人在帖经义,结果是在标句读。
几位夫子对着说明,很快标注出一本书,确实方便教学,但不利于记忆。
想到还在苦苦挣扎抄书的学生,摇了摇头,先让人多抄几遍长长记性吧。
不过正经学习科举国子监学生还是莫要走此等捷径最好。
收了报纸,当朝国子监祭酒的女婿唐文房散学后直奔李祭酒家,“泰山,泰山大人,您看看这个。”
李祭酒正在纳闷,不年不节,朝中亦无大事,女婿为何慌慌张张上门,及至看到报纸,“……”
李祭酒一甩袖子,此物好是好,能断句,能解其意,但用起来略难。科举文章中除文字外禁止考生留下任何标记,这标点符号很难说是不是其中一种。
万一有人学的不标准,带有个人特色反而被认为是作弊,这算得上是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