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升斜眼,“你有这么好心?”
贺晏:“……?”
那肯定是没有,但这话放出来了,他必须有啊!
贺晏一脸受伤害地看着钱升,控诉他,钱升冷笑一声,都是千年狐狸了就别整这一出了吧!
“钱叔……”钱升赶紧制止他接下来的废话,抽出两张纸,给他重写了两份契约。
“给,看看吧。”
贺晏认真看了下。
从七月到腊月二十,每天要豆泡、素鸡各二十斤,豆皮十斤,卤干五斤,每个吃食的价格都需要让利一文钱。
若是有一天送的不合格,便需要提前一日说,若没有提前说则需要赔双倍订金;反之,亦然。
订金一月一付,七月的订金只需要补素鸡的二十斤。
契约签好了后,贺晏又把素鸡的订金拿到手,和钱掌柜说了一声会拿去过红契就走了。
“那我就先走了,叔。”
“滚滚……”
钱升气得胡子都歪了,赶紧招手让这惹人烦的走人,迟些时候签不了红契估计还得回来。
钱小山原本还有些看好戏,但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心里酸溜溜的,钱升是他叔,凭什么让你一个卖豆腐的喊叔!
他不满道,“小叔,这小贺真的忒不像话了,他们凭什么对我们要求这么多啊,要早知道他是来签契约的,我就把人赶出去了。”
钱升闻声抬头,“你看了这么久就看了这点儿东西?”
“……”钱小山被钱升一瞪,顿时不敢再喊叔了,“掌柜……”
“平日见你和他不聊得挺好的嘛!”
钱小山吞吞吐吐,“我这不是……呃……他们摊子还是多得我们在那订货,这价钱不得便宜一些了去?”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内心见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怕钱升觉得他不堪重托,便寻了个借口说。
钱升按了按额角的青筋。
“做生意签契约本就是常事,契约更是我们这边签订的,也没有不地道的地方,和人家铺子大小有甚关系,怎就要狮子大开口要人家便宜。你若觉得人家摊子小够不上你去,那就别与人家做生意便是,和气生财送人家出去。”
钱小山被说得臊红了一张脸,说了句去干活了就躲到后厨去。
钱升叹气,这侄儿跟在他身边干了两年还是个跑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东家那估计是排不上用场了。
贺晏可不知道钱小山“拈酸吃醋”的事情,他送完货后,重新与玉海楼、赵记食肆,以及南街的逍肴楼签下了契约。
因着要过红契,贺晏从记忆翻找了一下,还真让他找出点儿东西出去。
之前在县里卖野味,遇到人买卖店铺,不止需要担保人,还需要双方在场才能过红契。
若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这红契可不好去拿去县衙去盖章,毕竟生意太小了,人家酒楼那边可不乐意陪你折腾,再一个就是过红契要交银钱不说,之后听说还得交相应的税银。
他还一直误以为过红契应该和签合同再拿去公证差不多,现在琢磨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好在没有盲目地就去县衙去找主簿。
到底是对时下过红契的事情不大了解,贺晏便决定先回摊子上切两斤素鸡去问一下路过的班头或者先前租借摊位的书吏,打探清楚才说。
日头愈发灼热,余满感觉嗓子冒烟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