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点了点头:“好,多谢您。”
又是一阵沉默。
孙夷则再问:“那敢问老伯,这把剑叫什么?”
“剑主未至,便不赐名,这是我们明山城的规矩,你自个儿想想吧。”
“那就不赐名了。”孙夷则心绪万千,“剑主未至,就当我借此剑一用,待了却此番事宜,必将此剑归还于您。”
“你不要吗?”
“请您锻造此剑之人,应该也是位心性澄净,光风霁月之人。晚辈初入红尘,遇事多有不决,尚不能明心定性,若是此时接受了这把剑,晚辈,问心有愧。”孙夷则对老伯行了个大礼,“多谢您留存此剑至今,让晚辈有今日之幸,可一睹此剑风采。”
老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不谢。”
孙夷则笑笑,就准备拜别,老伯邀请他一道喝杯茶再走,他也欣然答应。
四人很快聚在堂屋,婆婆又端了两盘柿饼和一盘炒花生米,乐呵呵地说道:“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这点柿饼和花生,二位勉强尝尝吧。”
“谢谢婆婆,柿饼很好吃。”孙夷则将那剑袋放于桌上,傅及也看出了这把剑的卓越之处,却按下不表,只是给他拿了块柿饼,孙夷则心情很好,笑起来眉眼含情,温善纯粹。
傅及也笑笑,给他们二人倒了碗热茶,婆婆问道:“这把剑,还称心吗?”
“称心的。”
婆婆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用不惯,到时候要误事。”
孙夷则只是道谢,不作他言。
稍坐片刻,二人就拜别了两位老人,回了客栈歇脚。
一进屋,孙夷则便将今日之事告知了傅及,对方沉吟着:“你难道,怀疑请老伯铸剑之人,是孙前辈?”
“有这种感觉,但后来想想,可能性不大。”孙夷则亦有不解,“大师伯是我临渊百年难遇之奇才,他注定是要继承长鲸行的,何必再去请人造一把剑,还是在这千里之外的明山城?五柳山庄以骑射闻名天下,冶铁铸剑之术并不突出,此剑虽是名贵,但和长鲸行比起来,还是弱了不少。”
“那等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说吧。”傅及劝他不用想太多,大被蒙过头,一觉到天亮。
孙夷则直笑:“这会儿反倒是你来安慰我了。”
“人生总要相互扶持啊,日子还长着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夷则心头顿时燃起了一把火,他小声问:“日子有多长?一辈子那么长吗?”
傅及被问得一愣,接着就往屋外走:“我去要点热水来。”
“现在去?”
孙夷则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
傅及哭笑不得:“你跟过来干什么?我要点热水来洗澡。”
“啊?这,这,”孙夷则一脸恍然,“那,那我在房里等你?”
傅及见他耳根发红,更是想笑,嗔怪着:“你不许给我学曹若愚!”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跑下了楼。
孙夷则还是没明白:“我哪儿学他了?”
他不解,非要追根究底,晚上往傅及被窝里一钻,趴在人耳边问这个问题。傅及心痒痒的,却偏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脸正经地问道:“孙掌门,你不睡吗?”
孙夷则刚要说话,傅及掌心又用了几分力,给他捂得死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孙掌门。”
孙夷则发出两声气音,傅及忍着笑:“嗯嗯,你没有学曹若愚,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