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闻言没有多言,只是伸手敲了敲桌子,骨节修长的手指在青花釉茶杯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白皙,就像是在发光,可即便如此,也依旧遮挡不了隐藏在那双手掌下的强大力道。
夜琉璃见萧衍之不说话,于是又看向了一边的魏呈延挑眉寻问:“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是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魏呈延闻言轻笑:“你怕是想多了,这问题对我们而言,就只是想与不想而已。”
天机阁逝,骆闻父女两也死于非命。
两条人命皆在虞天之手,而夜琉璃又属虞景瑞那一条路,若她执意要为骆闻父女报仇,那萧衍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视而不见。
夜琉璃于他而言还有用处,她不该死在这里,而且还是死在虞天手上。
魏呈延的回答似嘲讽,也似真心。
想要回答夜琉璃不过就是就一句是或不是,可魏呈延偏要话里有话,非要让人动怒才肯罢休。
夜琉璃也不是个蠢的,知道他们是想让自己表态才肯说出这里面的玄机,可她之前就与虞景瑞说好了......
难道,她也要像那虞天一样,对他失言吗?
“夜琉璃,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虞景瑞?”
蓦地,萧衍之突然抬眼看向了他。
“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又知道他明明贵为皇子,可为什么就不受皇帝待见,虞天还总想杀之而后快吗?”
萧衍之的声音很淡,面无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小,很小,也根本就事不关己的琐事。
夜琉璃闻言也看向了萧衍之,可也就看着,没说话。
“怎么,你也不敢说?”萧衍之冷声道。
“我的问题是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从小就与他相识,你难道还没有我更清楚他的脾性?”
夜琉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四两拨千斤的还了回去。
萧衍之闻言轻笑,没在逼问,而是偏过头看向了一边,眼里更是晦暗不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千金坊从骆闻开始与虞天接触就已经撤出了这条不归路,坐上虞景瑞那条贼船也不过是情谊所致,但很可惜的是,他认识的夜琉璃,永远都是利益大于爱情。
屋外的人潮已经退散,只留下了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夜琉璃也适时的闭上了嘴,转身回到窗边,看着原先伫立着的辉煌楼阁如今已变成了飞灰,也是一阵惋惜。
骆闻那老家伙就是太小心了,太求稳了。
若不是一心想要保住那天机阁,也不会把网撒到了不该撒的人头上。
萧衍之是何许人?
他可是这景城的王爷,更是这景城的将军,身份高贵,又手握那五千琳琅军,权势滔天,背后更是紧靠那药王谷,还有那大名鼎鼎的鬼医坐镇。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那当今皇帝见了都得对他礼让三分,敢说一句不悦,又敢骂他一句吗?
夜琉璃不是没有劝过骆闻,可那骆闻却是个死脑筋,不懂变通,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为自己自掘了个坟墓。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夜琉璃站在窗前,而魏呈延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看向了对面的衍之,挑眉示意:现在怎么办?走还是留?
萧衍之看着魏呈延摇了摇头:随意,你想走还是留?
魏呈延:你这他妈的还问我?她又不是来找我的,你要走那就走,你要想跟人解释那就说,问我有个屁用啊?
魏呈延没好气的白了萧衍之一眼,他刚才本来都到了春风楼,可谁知道门都还没进就被突然出现的萧衍之给拽走了,然后就来了这望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