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颈那颗痣隐隐作痛◎
回到车上,单邪又将钟意抱了过去,低头埋在她肩窝,声音低沉不悦,“在想什么?”
他还是有难过的吧?钟意复杂地想。
她伸手绕过他的肩,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对方后颈,如实说:“我在想单井然并不是像他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吧?”
肩上的脑袋动了动,短硬的头发扎得脖颈刺痒,大魔王威胁十足地“哼”了声,“竟敢当着我的面想别的男人?”
但他仍旧懒散地靠着她,一动不动,像头心情抑郁趴在草丛里、猎物经过也只是懒洋洋掀了下眼皮的大黑豹。
自从见过上回醉酒后的幼稚小魔王,如今他再摆出多阴森的面孔,钟意也害怕不起来。
她扭动脖子略不舒适地偏了偏头,目光落到单邪的侧脸,“我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单邪倏然抬起头,掐住她下巴迫使她与他双目对视,危险地眯起眼,“是谁给了你胆子敢当着我的面好奇别的男人?”
“哪有什么男人?”钟意熟练顺毛撸地低头亲了亲单邪的嘴唇,抱着他脖颈绕着音调,“一个小孩儿而已,也值得单先生吃醋?”
一点也不凶,炸起毛刺掩饰回避的大魔王,反倒使她心底滋生出熟悉的捉弄恶趣味。果然是近墨者黑,在他身边待久了,口味竟越来越重。
“吃醋?”单邪十分惊奇地扫她一眼,不留情面地讥讽道:“你倒是自信。”
“好吧。”钟意“伤心欲绝”地垮下身子靠向他,垂着眼睫低声说:“单先生怎么会为了我吃醋……”
谁不知道她是在演戏呢?就算演技拙劣,有人也自甘堕落地为她牵动心神。
单邪又将她往怀里团了团,下巴抵住她额头,指腹一下一下数过她的脊骨,“一一乖一点,会对你好的。”
又是这句话。钟意长睫微动,总是听不清这句话里含有的情绪,一直觉得不过是敷衍情人的哄骗。
如今,她却自作多情地生出一种大魔王在引诱挽留的错觉。对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让她黏在身边,肌肤饥渴症似的随时随地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怕她趁自己一不注意就跑了。
可就算是挽留也不是对她,而是对和她很像的那个人吧?钟意自我唾弃地想。
安逸窝最消磨人意志,这话不假。
虽说大魔王看上去就像是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回到家就安静地做到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连单甜甜都知道大魔王今日心情不虞,不再嚣张地碰杯子薅花瓶,撑起肉垫在地板上无声晃过去,猫影儿都瞅不见。
更何况是家里的佣人,各个都踮着脚走路,大气都不敢踹,跟幽灵似的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