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默禁不住浑身一颤。
总是这样。
你觉得彼时是最痛的时候,等到下一秒,你才知道原来更痛的是在后面,永远没有什么这一秒最痛,永远都是下一秒更痛。
就像现在她所经历的。
藏在被子里的一只手悄然覆盖上微隆的肚子,从那儿获取力量,也告诉他,要他和爸爸告别,本来是三个人的组成的家,一家的人,从此之后,只有妈妈和他,没有爸爸,在此刻告别。
“好。”
强迫自己勾起嘴角,对着门口那人绽放一个自认为是极好看,实际比哭还难看的笑,就当做最后的告别。
也终于没有回头。
门口那男人再缓慢的转过头去,就走了,倚靠着老五夜司彦的搀扶,他一步一步,终于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世界,走出了她的生命。
身子忍不住往前倾,像是要将她和男人的距离拉得近一些,像是他没那么快的走出她的世界。
可已经是徒劳了,他走了,是真的走了,他们是分了,是分了。
想哭,大声的哭,没敢,怕收不住,怕哭的太大声了,把那走了的人又给吸引回来、
“北阳把门关关。”
深呼吸,一遍一遍,季子默终于是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她对着向北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去关门。
向北阳没接话,但给了动作上的回应,他朝着门口那边过去,把门给关上。
看着门在眼前一点一点合上,季子默心疼的几乎炸裂,眼泪也终于倾盆,泪眼迷蒙间,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她伸手将其拿起来,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他写下的字。
“顾疏白。”
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如同珍宝一般,而声音也跟着出来,虽然很哑,但是含着很重的情绪在里面,多半是深情,缠绵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