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 又是紧张的春耕了。
因为去年梁珩三月多种下天黍, 四月初才长出苗来, 说明这天黍可能本来就该四月多才种, 这也刚好,秧苗三月多下,种完天黍又可以插秧, 正好能将时间错开。
梁珩又忙了起来,虽然梁珩不是农人, 但因为去年的经验, 梁珩每天都要下乡去,教百姓如何播种。
千百年来,这些百姓的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梁珩稍加点拨, 百姓们就能明白如何种了。
而小和畅,也满一岁了。
梁珩忙中抽了半天给儿子过周岁。
周岁依然没摆酒, 沈宴也算着时间, 这天过来了。
沈蓁蓁提前几天就将抓周的东西准备好了,到了四月十二这天, 梁珩大清早就将东西摆至中堂地上铺好的一块毯子上。
文房书籍, 道释经卷, 笔研, 官星印, 食神盒等等物什。
脖子上围着口水兜的小和畅已经能歪歪扭扭地走路了, 也会叫爹娘了, 梁珩每天散卯回来就抱着儿子,教他叫爹,和畅九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爹了。
饭后,一家人围着毯子坐下,沈蓁蓁将和畅抱上毯子。
这么多小玩意儿,和畅明显很高兴,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的。突然看着角落处一物,眼前一亮,踉跄几步走过去,将之捡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乐得露出了几个小牙。
梁珩见儿子抱住了一个金元宝,不禁大笑。将傻笑不停的儿子抱了起来。
抓周不过是习俗,当不得真。
沈蓁蓁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笑道:“这么小,就知道爱钱了,看把你乐的。”
和畅张开手臂,想让娘抱,梁珩抱着不肯放手,和畅扁扁嘴就要哭。
和畅抽条了许多,长得很快,不算胖了,但很壮实。抱出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刚一岁的孩子。初初能预见,以后和畅定会和他爹差不多高。
赵氏见孙子捡了个金元宝,不大高兴。抓周就是测孩子以后的前程,莫不是她孙儿以后会成为商人吗?
只是梁珩忙着逗弄儿子,没瞧见他娘的神色。
天黍种子种下去,没几天就长出了苗。百姓们不得闲,又开始插秧了。
沈蓁蓁自从来了江宁,就没怎么出去过,梁珩问了沈蓁蓁意见,下一次下乡时,便带上了沈蓁蓁,算做解闷。
春暖花开,无名小花开满了车道两旁,极为灿烂。
和畅一路趴在车窗边,乐得直欢叫。
梁珩一手扶着儿子,一手抱着妻子。
“一会儿我要下地去,看看就回来,你先在乡亲家等等。”
沈蓁蓁靠在梁珩肩上,轻嗯了一声。
沈蓁蓁回家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丫头,带过来,结果回家把这事忘了。
沈蓁蓁担心赵氏不高兴,便说在这边找一个帮佣。赵氏却说算了。
沈蓁蓁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就明白了。可能在这边不像在泉城,街坊邻居都认识,赵氏每天待在家里,沈蓁蓁在的时候还好,她回娘家的那些天,赵氏感觉十分孤独,有些家务做着,一天好歹没有那么闲了。
很快就到了水田镇。
梁珩将沈蓁蓁安排在一个杨姓里正家,就匆匆跟着里正下地去了。
里正夫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婶,本来见是县令夫人来家,怕沈蓁蓁看不习惯,还有些局促。
沈蓁蓁见状,主动和杨大婶拉起家常来。
“大婶子,您家几个儿女啊?”
杨大婶给沈蓁蓁端了一碗粗茶水过来,道:“四个,两儿两女,女儿都出嫁了,两个儿子也成了家。”
杨大婶家也有个孙儿,两岁多了,也是眉清目秀的模样,沈蓁蓁便让两个孩子一道玩。
沈蓁蓁教和畅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