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凤要走, 并不能马上成行。
还需由他的粮草官去与陈佐芝的手下商定军需粮饷诸般事宜, 金汤寨原本是三当家于泽在做这些事,但他人不在, 只好由白策能者多劳,临时顶上。
自陈佐芝往下,相熟的官员将领们排着队为隋凤饯行, 祝他此去若有战事, 定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如此足足耽搁了两日,反到是台昂雄拜见过新任上司, 带着兵卒先一步离开大化往北去了。
幸好拖延了这么久,程猴儿在灵岩寺滞留一天一夜方才等到了谢平澜,把明月的信交到他手中。
“他怎么说?”
程猴儿搔了搔脑袋,在明月期待的目光中道:“他没说什么, 看完了大小姐的信,就说知道了。”
明月大失所望。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内心到底想要谢平澜有个什么反应,但总不至于这么不咸不淡的吧。
什么人啊这是, 太没良心了。
明月闷闷不乐坐在车里,等着出城。
今日金汤寨众人要离开大化, 陈佐芝、孟黑等人都来送行,不知哪来那么多话说, 啰嗦个没完。
半晌马车开始缓缓前行,铃铛兴奋地道:“小姐,过几天咱们就回山寨了, 哎呀,连着出来这两趟,我可想家了。”
明月懒懒地应了一声。
铃铛偷瞄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这次回去,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再出来?”
明月装不下去了,向旁一歪,躺在了铃铛的大腿上,闷声道:“铃铛,我难受。”
“啊!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铃铛大惊失色,便想起身去挑车帘唤人。
她印象里自家小姐可是很能挨病痛的,不是实在受不了了,她通常哼都不哼一声。
明月却将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我心里不舒服。”
“这……”铃铛停下来,手足无措了一阵,方以手指当梳子,帮她慢慢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明月闭了眼睛不吭声了。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出了城门。
逐渐安静下来的周围突然又有些喧哗,程猴儿在车外道:“大小姐,费公子来了。”
费长雍?他来做什么?
明月揉着眼睛坐起身,让铃铛帮她拢了拢鬓角,又整理了一下发饰,挑开车帘,果见费长雍一身玄衣,手上抱了张长弓,带着两个侍卫随从来到了马车前。
弓长三尺有余,模样有些怪异,乍看像一只展翅滑翔的蝙蝠。
他见到明月,将弓递了过来,道:“现做来不及了,我找了张弓给你改了改,先将就着用吧。”
明月伸手接过,见那张弓的檀木两弰接口簇新,明显是刚换上去的,入手比她惯用的弓稍沉,丝弦乌黑,弓弦与上下弰之间多了两个环状机关,精密小巧,一时还看不出有何玄妙。
她低落的心情这会儿才变好了些,强笑道:“谢谢你,这么忙还想着我的事。听说你遇着刺客了,没事吧?”
费长雍洒然一笑:“没事。连根寒毛都没伤着。”
明月目光在他身后两名侍卫身上转了转,暗忖这两人大约是陈佐芝派来保护他的,口里叮嘱道:“这么危险,你以后可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