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卿禾拿衣服回来的时候, 陆胥已经把伤口包扎好了。
他把清理下来的那些血腥脏东西都藏了起来,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动作又快了不少。
他拢好了里衣,将包扎的地方都藏起来了, 好不让沈卿禾看见。
“我拿来了。”沈卿禾进门, 走到他身边, 一双小手捧着他的衣裳,目光止不住的要往他受伤的地方看。
陆胥接过衣服, 稍微侧过身去, 没等沈卿禾目光投过去看,他已经迅速穿好衣服,松松系上了腰带。
连地上的血迹都被他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昭示着刚刚他真的是有流过血。
“三弟出了点事, 关心则乱, 我才不小心受伤了。”
陆胥同她解释,却没有细说,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能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 那从昨晚到现在, 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陆胥脸色苍白,看着沈卿禾,稍顿之后,又说道:“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去,剩下的每一个都弥足珍贵,我不能任何一个人再出现意外。”
当初母亲离开时,他已经有十来岁, 母亲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人,却死得那么凄惨和悲凉,甚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也一直是他心里最深的结。
这么多年,他一直致力于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寻找当年那些被深埋在暗里的事情。
现在眼看着一切就要结束了。
“枝枝,等之后,我都会和你解释清楚。”
陆胥现在自然不会和沈卿禾说,在事情没有解决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他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
她还怀着孕,这太危险了。
“可是……”沈卿禾看了看他,眉头紧蹙,犹豫道:“你的伤好像很严重……”
“没事,会很快好的。”陆胥深吸一口气,咬牙缓了下,接着道:“这几日你在水澜院乖乖待着,会有很多人保护你。”
“枝枝不要害怕,也不要不高兴,等事情过去了,我还要带枝枝去划船呢。”
陆胥说着,弯唇笑了一声。
沈卿禾越听心里越怵得慌,不禁问道:“是什么事情啊?”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觉得很多东西她都弄不明白,脑袋乱得不行。
“这么好奇啊?”陆胥笑着说道:“枝枝不怕了吗?”
沈卿禾想了想,还是不要问了。
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那你要去哪里?”
他说会有很多人保护她,那他就不在了嘛。
“不去哪里,就是怕一个人保护不好你。”
陆胥当然要谨慎,沈卿禾怀着孕,正是关键的时候,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稍顿之后,陆胥看着她,目光一动不动,沉声说道:“枝枝,你也是我最亲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全都是她,真的能从中听出真挚的诚意,让人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沈卿禾心尖不禁一颤一颤的在动。
那一刻她突然有了实感,她和陆胥,真的是一家人。
他保护着她,是被他放在心里珍重着的亲人和家人。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又令人乐在其中。
她想着,眉头也不禁松缓了一些。
“那你注意安全。”既然如此,沈卿禾没有其它要说的,只能嘱咐他。
“不能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