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陈深在一起的时候, 他好像总是在忙, 忙得没有时间回复我的消息, 忙得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和一个大活人谈恋爱, 而是和手机, 我心存不满, 却从来没对他说过。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和我一起散散步, 吹吹晚风, 看城市里的日落, 去隐藏的小街, 吃地道的美食,在清澈的湖边看人摇桨。
许多情侣像我们一样, 悠闲而浪漫地度过这样的傍晚, 我却无比羡慕他们,因为他的时间, 分给我的总是少之又少。
我们沿湖走进一座古镇,走道大约两米宽,时不时有举着小旗帜的导游带着游客路过,浩浩荡荡, 如同大雁迁徙, 我来这里许久了,但这座近在咫尺的小小古镇,却很少来过。
我珍惜这样的时光, 也害怕时间总是悄悄流逝,恋爱总是叫人苦叫人愁,叫人不知其中滋味。
我们路过一家彩绘木雕的小店铺,店主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他戴着老花镜,正在做木雕,仔细认真,做的是一条鲤鱼,初步成型,一片片小小的鳞片被他细细雕刻出来,还未上色,就能体会到鲤鱼的活灵活现。
我看得入神,不禁赞叹好手艺的神奇之处,陈深拉着我进店里,向那位老爷爷买了木雕的材料和工具。
我不禁制止:“我们又不会木雕,雕出来不好看的。”
他冲我挑挑眉毛,一边用铅笔在木头上画出浅浅的轮廓痕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此时又发掘了一项他擅长的事情,心里暗暗诧异。
他选的是白色的松木,质地很软,容易上色,弯弯绕绕画了许多线,然后用线锯削出基本形状,然后用雕刻刀再慢慢加工细节。
我起初以为陈深只是那种业余的会木雕,看着他雕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渐渐地把目光转到低着头雕刻的陈深的身上去,趴在桌子上,看他一板一眼认真的模样,心里无比满足,坐在他身边无声地笑,夸赞脱口而出:
“你真好看。”
他顿了两秒,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雕刻刀放在一边,然后用砂纸细细地打磨周围的一圈,一些细小的木屑落在桌上,他漫不经心抬眼看我,嘴角却不知不觉地浮起一点点笑意,骂我:
“胡说八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傻傻地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