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的照顾,但我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太多事——”
艾文迪犀利的追问,“没办法接受事?还是没办法接受我?”
家乐说不出来,转身上楼。
艾文迪跟上来,“听着,我并不因为你是医生还是护士,抑或谁的女儿——”
“我们只是上了一次错误的床而已!”附近无人,家乐忍不住说,“甚至连床都不算……你不要表现的好像我们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样子好吗?”
“错误?”艾文迪盯着她的眼睛,“——只是个错误?你就这样定义我们的现状?”
家乐无助的感觉自己跟艾文迪仿佛又回到了解不开的乱麻中,“——比20年前的他们还要冲动、还要荒唐,难道不是吗?”
艾文迪沉默半晌,“这是你一个人冷静下来的结果?拿我们跟他们相提并论?”
看着他的眼神,家乐明白他显然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也许有不同,但是……我不想要,”家乐缓缓的说,“这种失控的感觉,我不想要。”
太可怕了。
无论是当年冯晓婉的识人不清、蹉跎半生,还是沈蔓莉的强取豪夺、丧心病狂……都让她感到惶恐。
望着她美丽而决然的面孔,艾文迪忽然有些疲惫,“许家乐,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可以三番五次跪下来求你回头的类型。”
听着他的声音,家乐心中一阵酸涩,“……我知道。”
“那么,你还是要坚持吗?”
家乐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艾文迪毫无温度的笑笑,“我也不想看你挣扎成这样——那么再见。”
说完,他转过身,毫不留恋的,迈着长腿,极其潇洒的跨下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看着他的背影,家乐靠住身后的墙壁。
好吧,也许她搞砸了一切。
但是,她也只能这样看着他离开,走出自己的视野。
太阳照常升起。
鉴定继续进行,因为出现了重要信息,也就是那两支针管,邱心婷被重新问责。
她坚持声明自己根本记不清当时用的哪管药。
但她的黑历史已经通过各种管道被曝光出来。
当初考江城享受本院子弟加分优惠,本科期间无心向学只顾打扮,各种逃课逃实验不交作业,但学期成绩却出人意料的名列前茅,让人诟病的争取到宝贵的出国交流机会,回来在实习轮转中各种不听指挥、带教老师各种擦屁股……
于是,尽管她声称记不清当时细节,但综合客观证据、病人表现、大众评价,最后鉴定结果为,张先生之死,确系在实习医生邱心婷未问明病人高血压病史基础上,由于选择了错误的麻醉药物及错误的麻醉方式导致,构成一级医疗事故,院方须负主要责任。涉及赔偿金额超过百万,相关责任人亦受到处罚。
小昭刷着手机,“公主也是好命,因为是实习生,有所谓的保护制度,只是让她离开医疗岗位,延长培训时间,通过专门小组考核之后,才能再度接触病人——只可惜连累了带教老师。”
琳达也感慨道,“这事还是她妈帮了她,毕竟也算一命赔一命,让死者家属心理平衡一点,不好追究太过——不然凭那家人的背景,能接受这个结果、没再上诉,已经算是客气了。”
小昭撇撇嘴,“不过她出这事,加上那些黑历史,以后在江城口腔界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吧?就算通过考核,哪家医院会这么想不开要她啊?”
安德鲁教授此时也知道了家乐的身份,却也没有大惊小怪,如常开展工作,只是生活上的关切更多一些。
艾文迪确实没有再来。给出的理由是诊所最近患者量增加,无法兼顾,只能等待以后空闲的时间再来。安德鲁虽然不全信,却也没有追问家乐。倒是古琪取代了他的位子,每周过来学习。
邱思明却来了一趟。
两个小姑娘毕竟年轻,见到这人,连客气表情都装不出来。
在张先生事件中,邱思明虽然不是直接责任人,甚至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急救措施,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作为分管医疗教学副院长的责任疏失。院内经过讨论,决定给予撤除其副院长行政职务的处分,同时停止了他作为教授的所有基金和教学项目。
也就是说,如今的邱思明,已经失去了种种光环,被打回江城口院外科的一名普通主治医师,而陈宽也换成另一个博导来带。
当然,这些处分有多少是因为他家中这两个女人造成,大家心照不宣。
安德鲁见了他,有些警惕,“你找a什么事?”
邱思明经此一事,憔悴了不少,却也强打精神道,“你是姗姗在瑞典的导师?感谢你的照顾,把姗姗教的很好——”
家乐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打断他跟安德鲁的寒暄,将他请进相谈室。
安德鲁和两个小姑娘尊重没有靠近,却远远的望着,不敢怠慢。
相谈室内。
家乐见他沉默,只能先开口,“——丧事办完了吗?”
她并没有去灵堂致礼,亦无必要。
邱思明点点头,“钱护士怎样,她出院了?”
“嗯,她没事,让我转告一声……谢谢。”
不管沈蔓莉的初衷如何,毕竟是邱思明将钱护士拉回了生命线。
邱思明苦笑一声,“20年前我做错了事,但更错的是,我以为应该把那个错误坚持下去。”
家乐不语。
“结果却是对不起所有人,”邱思明自嘲道,“我甚至庆幸,你是由你妈妈带大——”
家乐忍不住,“你说完了没有?”
“姗姗,我确实没脸见你……这次来,是为了把这个还给你。”
家乐看到他推到自己面前的东西。
是房产证,和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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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望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沉默不语。
“姗姗,这是……你妈妈的,”邱思明颓然一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们已经搬出来了——婷婷她不打算参加培训考核,她想改行学服装设计,我也不勉强她了,打算送她出国先读语言学校;至于我,江城有给主治医师提供宿舍,就在医院附近,上班也很方便……”
家乐点点头,“嗯,于是那个房子对你们来说也没啥意义了,终于舍得物归原主了。”
邱思明被她抢白,老脸一窘,“不是的,就算没这事,我也打算还给你——”
“你以为我不会要吗?”家乐深吸一口气,“我当然要,这本来就是妈妈留给我的,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但要,还要找人把它里里外外全部翻新一遍,浴缸瓷砖把手窗帘,统统敲碎拆掉,免得以后让我想起、它曾经被谁住过——”
邱思明只得苦笑,“是,那是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
“但是姗姗,爸爸请求你,不要沉湎在过去的怨恨中,”邱思明长叹一声,“我现在才明白,什么院长、什么教授,都是浮云,比不上一家人齐齐整整吃餐饭——”
听到如此经典的台词,家乐被雷的笑出声来,“你老婆迷tvb是不是?把你也传染了?”
见到邱思明脸色一滞,她想起沈蔓莉貌似还没过尾七,只得看在人道主义份上,收住这个话题,“好了,东西已经移交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听出她的送客之意,邱思明只得站起来,“姗姗,我还是那句话,你实在要恨爸爸可以,但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你自己的生活——”
“已经影响了!”家乐再也忍不住,绷得紧紧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缝,眼圈微红,“就是因为你,我已经亲手放弃了可能是这辈子我能遇上的最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你高兴吗?”
“……姗姗?”
“不要叫我‘姗姗’!没有‘姗姗’这个人!”家乐察觉失态,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好了,我们之间的帐已经算清了,东西我收下。你走吧,以后没事别再来找我。”
邱思明欲言又止,只得转身走人,到了门口他忍不住停下,“对了,储藏室里还有一些你们当年的东西,我一直存着,空了你可以看下……我以后还在江城8楼外科病房,就算只是为了工作,你也可以来找我的。”
说完他离开了相谈室。
过一会儿,安德鲁进来,“a,你没事吧?”
家乐已经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收好东西,“没事的,对了安迪,下午的手术——”
看着这个有条有理跟自己讨论病例的女孩,安迪只得放下了担心。
家乐说那些话倒不光是为了气邱思明,后来她去了碧湖花园一趟,桂枝巷9号果然呈现出搬家之后的狼藉状态。
接下来几天,她落实了户主身份,换了一套门锁系统,然后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把浴缸瓷砖什么的统统敲碎换掉,又把他们没拿走的大件家具转送给回收人员。
想起邱思明那句话,家乐打开了储藏室。
看到那些熟悉的老家具,她忍不住泪盈于睫。让人将这些书柜、衣柜、梳妆台搬出来,好好清理一番,放在她使用频繁的起居房间。
那些都是二十年前,她跟妈妈用过的老家具。因为质料好,保存的不错,收拾干净了照样可以用,而且给她无限的亲切感。
上面甚至还有她二十年前贴的卡通贴纸。
她都叫不出那些古早少女漫的角色名字了,却还依稀记得小小的自己给那些贴纸编了号,按顺序认认真真的贴在不同的家具上面。
而当时妈妈只是笑着任她这么做,毫不介意这些贴纸的胶水难以清理,会破坏家具的整体美感。
为了搬家,家乐跟安德鲁请了两天假,安德鲁本来主动申请过来帮忙,但家乐说不用——毕竟安德鲁的手是用来做精细手术的,不是用来搬重物卖苦力的,何况物业管理也足够给力。
第二天下午,一切布置停当,送走工人和清洁阿姨,家乐在新浴缸里好
好泡了一会儿,又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小区很是安静,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家乐腹中空空,起来觅食,才发现虽然屋子收拾好了,但重要的粮食储备却没跟上。初来乍到,外卖单子也没收集几张。这让她不免怀念曾经的蜗居。
家乐记得小区门口有个便利店,于是换了衣服拿上钱包出门。
刚走出门口的小径,就见巷弄那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披着夕阳的余晖,向她走来。
家乐心中一顿。
她光顾着收复失地了,几乎忽略了这个问题——
随着她的入住,她跟艾文迪,可以说,已经变成了邻居。
而她还没想好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毕竟在那次“再见”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艾文迪。后来忙着接手房子,更是无暇多想。如今短兵相接,她毫无准备。
于是她几乎是愣在当地,呆呆的看着艾文迪朝她走来。
他一手搭着外套,一手提着公文包,修长的双腿迈着稳稳的步子,逆着光朝她走来。
没办法,因为两家是斜对门,她要出去的方向、他回来的方向,就是这一条巷道而已。
家乐心乱的想,这可真够尴尬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是不是干脆以后绕道,宁愿多走几步路,从巷子另外一边转出去?
思想间,艾文迪越走越近。
这么近,他应该是看到了她。
家乐根本没有武装好自己的表情,只得低头。
要说什么呢——你好?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她想起自己出门时随便套了件裙子,刚睡醒的头发肯定塌的厉害,毫无形象可言……
一阵轻风带来熟悉的气息,那人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并无停留。
家乐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如梦初醒般,继续往前走。
走出桂枝巷,她要想一下,才记起哪边是出口的方向。
找到门口的便利店,走进去,听到柜台小哥欢迎光临的声音,家乐才松了一口气,装作认真的挑选起食物来。
——是她多情了,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尴尬的对话呢。
结果人艾文迪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走过去了。
也对,艾文迪说过,他不是那种“会三番五次跪下来求她回头”的类型。
她又何来资格呢。
鬼使神差的说出那种拒绝人的话之后,还要奢求什么呢。
家乐自嘲的一笑。
“面包三件八折,小姐要再来一个吗?”收银小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家乐从善如流,又去货架上拿了一袋切片面包。
“对了小姐,我们正在搞活动,加三十可以换购一只大白哦——”收银小哥再接再厉。
家乐虽然没看过电影,但最近几个月,满大街的大白周边看的熟口熟面,琳达的手机壳、小昭的u盘也都是大白。
“那就来一个吧。”家乐重新打开钱包,换回个头不小的毛绒公仔。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不过,反正现在屋子也大,不怕它占地方。
年度暖男,她也值得拥有。
“加五块可以再来一瓶饮料哦——”
家乐几乎要怀疑收银小哥脑中被植入了芯片,对着每个客人都会程式化的说上这么一大堆。
她无奈的看了收银小哥一眼,“谢谢,我拿不下了。”
小哥望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搬来的住户?确实有点多,你好不好拿?不急的话,等会儿我换班了帮你提回去?”
家乐总算证实了他不是机器人,表示自己拿得动。
“下次记得来扫我们的微信哦——”她都出门了,小哥还不忘追加一句。
于是家乐抱着大白,提着一袋食物走回去。
经过8号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望了一眼。
一眼就对上门口台阶上的某人。
8号的门开着,艾文迪本来靠在台阶上,见到她,便走下来,“去采购了?”
“……嗯。”家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开口跟自己说话。
他身上已经换成了家居服,貌似连头也刚洗过,带着股清新的香气。
家乐忍不住想,她在那间芝麻大的便利店里到底是逛了多久——
“下次可以让……门口保安帮你提过来。”
“没事,反正也就几步路,”家乐忙说,“就当是负重,锻炼一下。”
见艾文迪似乎伸手要帮她,家乐又说,“谢谢,不用了,已经到了。”
艾文迪没有坚持,却也没离开,“今天刚搬过来?”
“嗯。”
艾文迪点点头,没有说话。
暮色已经转成了夜色。
家乐如梦初醒,“……额那我先回去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急忙转身,开
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她觉得艾文迪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却不敢回头求证。
别想太多,大家都是成熟的社会人,至少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吃了简单的晚餐,家乐看了会儿电视,开了会儿电脑,一切对接良好,于是安心的洗漱上床。
搬个家,也没那么复杂,最多让她发愁多出来的房间该怎么用。
也许因为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她这个觉比较浅,凌晨醒过来一次。
望着窗帘之间的些微缝隙,家乐有一瞬间失神。
虽然小区每栋别墅不是全然相同,但似曾相识的格局和结构,还是不免让她想起……曾经住过的,对面那栋。
过一会儿,她翻了个身,抱住大白,继续自己未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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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环境,一时间还没掌握最佳的起床时间,家乐搬家之后的第一个早上光荣的起晚了,有点手忙脚乱。
关键是房子太大,之前熟悉的东西放哪儿还没记熟,不得不跑上跑下的找,家乐最后只得牺牲了早饭。
忙中易出错。
所以,她完全忘记了昨天的决定,没有绕路,而是从常规的通道走出门。
没走几步,就听到对面关门的动静。
艾文迪施施然走下台阶,刚好跟她撞上。
家乐死死忍住自己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掐着这个点来跟自己巧遇的”,只能淡定。
两边上班时间差不多,路程也差不多,那么出门时间接近也很正常了。
如果以后要避免跟他碰面,要么少睡会儿早点出门,要么冒着迟到的危险、等他走了再动身。
或者,干脆找人给房子开个后门,她从后面那条平行的枫林巷走……
然而一切脑补都只是“以后如何”。
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撞上了艾文迪的时间,不得不同行到车库。
所有的挣扎都发生在一刹那,家乐对他点点头,“早。”
生意不成仁义在。何况,昨天,也是艾文迪首先递出橄榄枝,主动打招呼。
毕竟两人住的这么近,碰面机会在所难免,与其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回避,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坦然以对。
就算当不了情侣,至少他们也不用成为仇人。
“早饭吃了吗?”艾文迪很自然的走上来跟她同行,顺手递给她一个盒子,“没吃的话,我多做了一份。”
盒子里的生煎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家乐连忙摇头,“吃过了,谢谢。”
艾文迪淡淡一笑,“拿着吧,那两个小姑娘经常不吃早饭的。”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家乐自然不好越俎代庖的帮琳达和小昭拒绝他的好意,只得接过来,“那我替她们谢谢你了。”
从门口到车库,这段距离显得特别长。
拿人手短,家乐也不好装死,只得寒暄几句,“最近怎样,忙吗?”
“你不在,当然需要适应。”
家乐立刻变了脸色,想不到这么一句也不安全。
“不过,你招的那两个小姑娘还可以,能帮上忙。”好在艾文迪淡淡带过。
家乐轻松的笑笑,“那当然,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什么时候再来指导一下?菲比晶晶她们还挺记挂的。”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家乐面色一赧,“她们……知道了?”
她走的突然,不知道艾文迪是怎么跟其他人解释的。严格说来,她当护士那段时间,也等同于一种欺骗。
“她们找回了信心,不知多高兴——因为终于证明,那些并不是所谓的‘护士基本技能’了。”
家乐也笑出来。
倒不是欣慰于自己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而是因为……艾文迪如今可以和她轻松的谈起这些事。
这表示了一种释怀,不是吗。
说话间来到车库,两人道别,分别开出自己的车子,朝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望着前方的路,家乐轻轻叹息一声。
跟他状若无事的聊天,其实并没表面上这么轻松,但她会慢慢习惯的。
几天下来,家乐适应良好。虽然还是没想好空房子的用途,但至少基本家电、衣食住行总算是理顺了。即使出门回家的时候碰上艾文迪,也不像之前那么不自在,很可以淡定的聊几句天气,或是工作。
至于在江城医院,毕竟只有那么点大,她也会碰上陈宽。
陈宽跟她发了一阵牢骚,因为中途换导师,之前的课题项目啥的都得停止作废,还好尚处于分析阶段,说停就停了,也没太浪费材料试剂盒。
邱心婷这事之后,江城院长迫于压力提前辞职,结束了任期,原本呼声最高的邱思明被打回一介普通医生,其他候选人又没有特别亮眼的,于是口院院长一职暂由古副校长兼任。
“对了,小道消息说古院长以前是你妈妈的裙下之臣?怪不得他
一直看你爸不顺眼呢——想想也是啊,心中女神被这么个人拐走,还跟那么low的对象出轨,是个男人都没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