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金贵。
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拍了拍有些苍白的脸颊,因为怀孕的关系,化妆品这些都是被顾少城严令禁止的,她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等到脸颊泛起红润才罢手。
正准备离开,便听一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哟,这不是我们顾太太吗?”
阮景唯转身,便见身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而恰好,这个女人景唯也认识,正是叶訾微。
许久不见,第一次见面让景唯觉得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女,此刻模样倒是透着几分憔悴。转眼一想,大概也对,像叶訾微这种出身长大的人,或许到现在还没有体会过得不到的感觉。
如此一想,也没有忘记这女人与自己的丈夫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阮景唯虽说一向恩怨分明,为人豪爽,可也没有大方到对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会有什么好脸色。
阮景唯不怒不恼,展颜一笑,也听得出对方话里有话,“难为叶小姐还记得我是顾、太、太。”她秀眉一挑,最后三个字故意咬的特别重。
而毫无意外,对面的女人脸色迅速变的不善,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阮景唯气还未消,此刻看着她,火上浇油,微微掩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模样慵懒至极,“自从怀孕后,人就特别容易犯困。”
而毫无意外这又成功的踩到了叶訾微痛处,叶訾微恶狠狠的盯着她肚子,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出来,不过无论她怎么看,阮景唯都能顶着她的高压目光,巧笑倩兮。
倒是叶訾微被气的够呛,狼狈之间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看你能得意多久?”之后拂袖而去。
阮景唯呆在原地看着对方远去,觉得如今的自己特别可笑,像是与人抢男人一般,而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仿佛电视里常出现的一时得志的女炮灰。而又或者说,这世上像叶訾微这样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而她就要一个一个去负责消灭掉吗?
她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异常苍凉的凄凉感,是从多久开始呢?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看重他了吗?
或许是这一天下来身体很疲惫,又或者是心中聚结了一口怨气,晚上景唯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看的张嫂是目瞪口呆。
晚上居然奇异的早早就有了睡意,本来以为会跟前几天一样躺在床上睡不着,所以蜷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就哈欠连天,眼泪水都出来了。
张嫂实在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去睡觉,阮景唯摸摸鼻子,只得悻悻然回了卧室。
这一觉实际上睡的并不好,大脑意识仿佛被挟持,一晚上她都在做着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下着皑皑大雪,世界一片雪白,景唯站在雪地里,她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丝温度。心里升起一股恐惧,她叫着爸爸、何西、顾少城的名字,空旷的雪地却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回声。
阮景唯更加害怕,她叫起了妈妈,随即才想到,妈妈早就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刹那间,雪越下越大,不一会阮景唯感觉自己眼睫毛仿佛都被雪凝结起来,全身被固定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景唯看到妈妈穿着那件离开时的灰色大衣出现在她视线里,她走的很艰难,一深一浅的脚印留在雪地上,又很快被雪花给覆盖上。
景唯突然很想要哭,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妈妈,等到妈妈走近一些,阮景唯这才看清妈妈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串淡淡的红色血迹,在一片雪白中看着却触目惊心。
景唯怕血,甚至是恐惧,自从妈妈走后,她就特别怕看到血,可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直到景媛走近到景唯身边,她才看清景媛甚至没有穿鞋,赤脚被冻的通红,有血从裤脚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在雪地里异常刺目。
她终于艰难跋涉到了景唯身边,“唯唯,照顾好你爸爸。”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事实上,这么多年,阮景唯连妈妈的模样都快要忘记了,可是就是这么神奇,她却知道梦中这个人就是自己妈妈。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睛却无论如何都艰难的睁不开。
景媛来到她身边将自己手里抱着的烤红薯放到她手中,“唯唯,照顾好你爸爸。”若远若近的叮嘱声飘渺的传来。
接着又转身蹒跚离去,景唯想要留住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也不能动弹,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景唯几乎是给自己哭醒过来的,醒来后屋子黑漆一片,没有月亮的光芒照耀,伸手不见五指,房间空旷而悄寂,透着一股森冷气息,景唯抱紧被子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从床头柜摸索到了手机,手机界面发出微弱的蓝莹光芒,景唯找了许久终于在电话薄里找到了顾少城的号码。
她平时从来不会主动与他联系的,此刻或许是太害怕,因此鼓起勇气摁了拨打。
电话嘟了几遍却都无人接听,阮景唯又不禁咒骂自己,在她愣神的功夫,谢天谢地,终于接了起来。
“你好。”电话那头出人意料的并不是顾少城,而是一个动听的温润女低音。
景唯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确定没有打错,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点的妻子,是不是应该质疑对方身份。虽然她这妻子,实在是有名无实。
“我找顾少城。”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愣,因为甚少会听到有人直呼顾总大名的,不过仍旧甚是礼貌的回答道:“顾总现在在开会,我叫他稍后给你回电好吗?”
“这样,那不用了,谢谢。”接着她不等那边回答迅速挂断电话。想了想顾少城现在所处的国家与这边时差13个小时。
醒来后阮景唯就再也睡不着了,其实平时有顾少城睡在她身边,浅浅的呼吸声她也能睡得很安稳,此刻却没有一点睡意。
可是看着室内一片昏暗,阮景唯在床上辗转许久,最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