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按捺下对贤妃的厌恶, 安慰式地拍了拍林锦仪的手背, 而后便对着贤妃笑道:“贤妃妹妹来了。”
贤妃慢慢地从门口挪上前, 林锦仪和其他外命妇只得站起身行礼相迎。
贤妃上了前, 给皇后行了礼,笑道:“妾身来晚了, 让姐姐久等。”
丰庆帝大寿,其他妃嫔早就到了坤宁宫,陪着皇后迎客,偏贤妃姗姗来迟,还要满殿的外命妇们先行礼相迎, 其倨傲态度可见一斑。皇后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笑道:“本宫听说贤妃妹妹前几日偶感风寒, 来晚些也不打紧,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贤妃择了皇后跟前下首的位置坐下, 摇头无奈笑道:“圣上也是如姐姐这般说的, 昨儿个还特地亲自送了许多药材来,可妹妹这身体啊就是不争气, 每隔个两三日就要不爽利一回。”
贤妃话里话外都炫耀着丰庆帝的宠爱,皇后面上却还能维持着公式化地微笑。而林锦仪, 自从王明烟进了殿内后, 就沉着脸狠狠地盯着她。
贤妃和皇后寒暄过后, 凤眼一扫,视线就落在了林锦仪身上,“这不是镇南王妃么?今儿个可是皇上的寿辰, 怎么耷拉个着个脸,看着怪扫兴的。”
林锦仪牵动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说的在理,只是近来遇到了件烦心事,让您见笑了。”
王明烟这事是贤妃一手策划,此时听到林锦仪主动提起,自然顺着她的话头问道:“是什么烦心事?说来本宫听听,说不得能为镇南王妃分忧解难。”
林锦仪垂下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锦仪近来听闻了一桩恼人的事,说是一家没落的大户人家,养了个女孩儿送进高门做妾,一家子跟着鸡犬升天,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便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又继续培养了其他女孩儿,巴巴地准备送给另一家做妾。娘娘您说,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寡廉鲜耻的人家?”
贤妃的脸色猛然变得难看下来,林锦仪这话不就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脸么!
“镇南王妃,你说什么!”贤妃咬牙切齿地喊道。
林锦仪捂了捂嘴,故作惊慌道:“乡野粗鄙的传言,不该说给娘娘听,污了娘娘的耳朵。贤妃娘娘恕罪。”
一旁的皇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说得好啊!贤妃再嚣张再得宠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妾,自己做了妾,还要让自己的表妹做妾,可不就是寡廉鲜耻的一家子么!
“好了,贤妃妹妹,镇南王妃也不过是扯些家常,并不是要针对什么,你也别对号入座,别失了身为妃嫔的仪态,让旁人瞧了还当你恼羞成怒了呢。”皇后看似劝和,其实却是坐实了林锦仪那番话。确实,若不是贤妃心中有芥蒂,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不顾仪态地喊了起来呢。
一时间殿内众人或窃窃私语,或掩嘴偷笑,贤妃花容月貌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不过贤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林锦仪素来是个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的人,此番她却在人前说了这样的话,不就证明她是真的恼了王明烟,自己的计划发挥作用了不是?
贤妃自诩对男人还是颇为了解的,男人哪有不爱新鲜的,萧潜自然也是如此。不过萧潜和林锦仪感情和睦,等萧潜对王明烟的新鲜劲儿过了,未必不会回到林锦仪身边。但只要林锦仪还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她和萧潜之间的隔阂裂缝就会越来越深。
这么想着,贤妃便也不觉得难堪了,相比以后得到的好处,现在被不疼不痒地刺上一两句,又算的什么呢?
贤妃笑着回头同王明烟道:“明烟,别说本宫这当表姐的没提醒过你,这为妇者,讲究的温良恭俭让,你以后嫁了人,万不可像某些人那样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留不住自己的丈夫不说,还会成为别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