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回了条微信,王思年的手却出了汗,有些潮腻。
她死死盯着屏幕,直到老孟发来【已报名】三个字,心里憋着的那股劲才缓慢卸了下来。
偶尔叛逆一回,虽然有点后悔和忐忑,但也莫名兴奋。
干脆再煮包方便面庆祝一下得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都是一刀剐,先把徐建不让干的事都干了,再看看怎么跟家里人坦白。
王思年的精神胜利法发光发热,她放下手里淡而无味的牛奶,欣欣然起身。
锅里煮面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泡来,热烈而喜悦。
就在此时,厨房窗外突然呼啦作响起来。
王思年拿着筷子侧脸往外看去,是散乱的树叶在团聚的气流中上蹿下跳。
起风了,看来是要下雨。
果然不过转眼的功夫,夹杂着泥和土的雨滴就顺着敞开的窗缝潲进来,濡湿了一小片窗台。
糟糕,阳台上还晾着衣服,千万不要被淋湿了。王思年吸取上次的教训,先关了火,才往阳台上跑。
男人尚未干透的衬衫高高挂起,在涌进来的大风中,与女人晾晒的长裙纠缠在一起。
啪的一声,窗子被王思年关上了。
室内平静下来,两件衣服自然而然的垂下,成了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
徐建的车刚停在公司的停车场,雨就下大了。
他坐在驾驶位,欣赏着雨刷规律而快速的摆动,第一反应是联系王思年。
“你出发了吗?”
“还没呢。”对方吞吞吐吐。
王思年在这件事上不积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至于徐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失望,而是无奈的笑了。
“那就先别着急出去了。”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温声说,“天气不好,回头再去。”
“嗯。”这回对方倒是回复的很快。
“哦对了。”他拿起副驾驶位上的公文包,随口提起,“餐馆我打电话定好了,地址我发给你。你能不能通知老田一声?”
“没问题,定的哪天?”
“今天晚上。”
“这么快?”女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久没见了。”男人停了停,语气格外柔和,“当然是越快越好。”
说完,徐建下了车,举着伞不疾不徐的走进雨里。
虽然停车场离主楼位置不远,但地面溅起的水还是很快打湿了他的西装裤脚。
徐建其实很喜欢这样大风狂作的日子,这让他想起那场别人眼中梦魇般的海难。
对他而言,骇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剧烈的气象变化——那没什么恐怖的。
狂风亘古不变的越过无垠深海,扫过高峰之巅,在岩石上刻下纵横的侵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