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安点了点头,沉默半刻后又无奈地自嘲一笑:“可是就算我这么说出去,只怕也没什么人会相信——”
她不是化学家,没办法证明那些化合物对人体的危害,何况那些化合物有的要吃很长时间才会显露出危害性,她要是去燕皇面前直眉愣眼地说出这事,打破了燕皇对长生的幻想,也不知道她的脑袋还能不能保住那么些年呢!
燕恒显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沉吟片刻后慎重交待了易长安一声:“长安,今日之事,之后切莫向其他人再谈起!”见易长安郑重点头应下了,这才满怀心思地往椅背上靠了靠。
夕阳西下,楼外渠水被微风拂过,一片碎金鳞鳞闪闪,本该是一日最轻松惬意的时刻,燕恒却有些心绪重重。
暖黄的光芒被水面反射到他的脸上,光影明暗间,让燕恒英俊的脸庞更显得轮廓深邃迷离。
这个年轻人,放在现代时空,应该刚从大学毕业几年,因为聪慧能干逐渐要步入公司的精英白领阶层,而在这里,却在储君之位上呆了十余年。
因为“储”,所以他没有父子兄弟真情;因为“储”,所以每一步都不敢行差错池;因为“储”,所以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更要考虑周全……
易长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殿下,有的事多想无益,别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和担子压得太重,该放松时略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正值驴肉已经上菜过来,燕恒飞快地回了神,搛了一筷子驴肉放进了易长安碗里,面上已带了笑意:“就如同现在好容易才得长安请了一餐客,不大吃一顿岂不是亏了?”
见他已经转过了心思,易长安笑了笑,另寻了话题跟他轻松谈笑起来。
一顿吃完,送别了燕恒,易长安转身就往陈岳府上去了,燕恒说她说的那些关于金丹的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可陈岳并不是什么其他人,而且易长安也觉得有必要跟他提一提。
朝堂的很多事她不懂,但是陈岳却需要多多掌握这些信息,以便及时做出判断。
才进门,就有一名年过半百、衣饰体面又符合身份的男子迎了出来:“原来是易大人。我家大人公务繁忙,这会儿尚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