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安走过去正要拴紧窗子,手刚摸到插销,却轻轻“咦”了一声,仔细在窗台上又摸了一摸,这才掏出帕子,将手上的浮尘揩净;帕子上只是些许灰渍而已。
房间不大,只放了一床一柜而已。柜门零乱开着,据伙计说那夏依南蛮的东西都被官差当时就搜了去,这里并没有留下半件。
床底下血迹已经凝结成为淡淡的紫黑色,易长安打了灯照了照,看出应该是从麻袋里头洇出来的痕迹,床下正前方还有很明显的麻袋拖拽出来的尘痕。
大概是因为是从这里把装尸体的麻袋拖出来的,所以没人踩上去,至于房间里其他的地面,地上的尘痕早已被人的脚印踩得凌乱,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墙壁上糊的是麻纱纸,纸纹粗糙不明显,因为有些年头了,在灯火下更显得格外泛黄,不少地方因为可能被水或者茶汤之类的渍过,有一团团发黑的霉痕。
易长安团团看了一圈,挑灯又在窗户那处照了照,轻轻抚了抚窗户下墙纸上的几团霉痕;大概是因为有时有客人忘记关窗户飘了雨进来,所以窗户下方墙壁上的霉痕格外多一些,一大团一大团的,看起来斑驳陆离。
易长安各处都看过了一遍,这才提着灯笼退了出来,见那伙计还在过道那头远远张望着守在那里,笑了笑走了过去:“小二哥,你们店里多久打扫一次客房?”
好容易才了这么几个客,伙计生怕她会有什么不满,连忙上前解释:“客官,我们这店里没出事之前,前一位客人一退房,我们即刻就进去打扫的……这两天可能有些疏忽,还请客官勿怪,小的马上就去把几位的房间再打扫打扫!”
“你们打扫的时候擦窗台吗?”易长安轻轻颔首,随意问了一句。
窗台?伙计愣了愣,下意识地答了:“店里一般逢年过节的就擦一次……客官放心,小的会把窗台也擦干净的!”客人有要求,别说擦个窗台而已,看在那两枚银角子的份上,就是把整个房间都擦上一遍也成啊。
也就是说,为了迎接过年,窗台是在年前擦过一次的……易长安心里有了数,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伸手在窗台上一抹,手指立时沾了一片灰黑。
没道理这乙字号房的窗台会不擦,反而将丙字号的窗台擦得勤快啊……易长安又问了伙计一次,确定了丙字号房间的打扫绝对不会比乙字号房间多,心里更多了一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