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那一趟差事,竟然真的是为着玄清子的事,燕慎此时想起来,尚觉得一阵后怕,此时看到陈岳,心中更是起了深深的忌惮。
幸好从香料铺子派出去的人没有按期传回暗信,就在陈岳回燕京的当晚,他让人以“东家有丧”的名头,紧急将香料铺的所有人员遣散,只留了一个空铺子在那里。
等第二天陈岳从宫中递了信出来,锦衣卫派人过去的时候,那香料铺早在半夜里就人走楼空了;一间空铺子,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便被锦衣卫没收了去燕慎也不心疼。
他担心的是,陈岳能这么快找到玄风,他派出去的那几个人会不会被撞上留了活口;虽说宫中的“钉子”都是格外挑选过的,但是这几天他也食不安寝不眠。
幸好最终还是无事;想来派出去的那几人已经服毒自尽了,宫里头那几人的口供一落拍,他这里就算安全摘出去了,禁足和罚俸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只是陈岳此人,办了这一趟差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起什么疑心,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还是要找个机会除掉这条祸根才好!
见燕慎虽然脸上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眼中却深含忌惮,陈岳心中暗凛,面上却笑着行礼:“忻王殿下过誉了,臣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退开两步让燕慎先上了马车。
瞧着忻王府的马车去得远了,陈岳这才从魏亭手中接过马缰,长腿一扬,翻身上了马。
魏亭有些不服气地上马凑近过来:“大人,难不成就让忻王这么——”
陈岳回头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讪讪闭了嘴,这才淡淡开了口:“不然又能如何?他派出禹州的那几个人全都服毒自尽,那间香料铺子里的人又跟泥牛入海似的散了个精光。
就连宫中传递消息的那几个耳目,明面儿上都是乐王的人。我们手里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来指证一位封王的皇子?这件案子只能就此结束,以后多提点心吧!”
瞧着这时辰也差不多要下衙了,陈岳将马头一拨,本想直接往易府去,想到先前燕慎那双阴鸷的眼,心中一动,还是先往自己府里驶去了。
他倒不怕燕慎出什么妖蛾子,可是易长安那边却防不住,易长安就是他的软肋,今后由不得他不小心几分!他这会儿再想见易长安,还是先回府了再乔装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