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扪心自问,这事儿要搁他自己身上,他也不愿意,如果这样,他宁可不成亲,也省得一天到晚地不省心!那大兴哥他……
易长安像是看穿了魏亭的心思似的,淡淡开了口:“常大兴做事极有韧性,如果不是认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不会跟雷三娘订了亲。
魏亭,我如果是你,与其在这里糊泥巴堵洞口地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去劝人把基脚打牢一点,弄个情比金坚出来,这不什么事儿都完了,哪里还会生那些闲气?”
魏亭呆了片刻,才低头揖了一礼:“多谢易大人教诲,刚才……对不住了!”
易长安无所谓地一笑:“既然知道对不住,就烦请魏军爷给我多提两桶热水来吧,也好让我洗洗身上的晦气,免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这儿赖。”
当初还在太平县的时候,魏亭和小丁强押了她去榕城给陈岳破案洗冤的那一回事儿,她可不会轻易忘记,逮着空儿就给魏亭刺一句。
魏亭满面愧怍地讷讷告退了下去,回头却是连面也不敢在易长安面前露了,使了厨房里一名粗仆送了两桶水来。
易长安倒也不以为意,让人将水倒进了浴桶里,见全通将她换洗衣服也送过来了,忙关紧了门窗,痛快先泡了一个澡。
早上那一场惊险,她一身也弄得脏兮兮的,洗干净了,回头才好去护理那个睚眦必报的伤员——
脑子里一滑过“睚眦必报”这个词,易长安想到陈岳那小动作,就忍不住想笑,笑到末了,脸上却不知不觉又有些红了,低低嘟哝了一句:“小心眼儿的臭男人!”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是很快洗完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赶往隔壁陈岳的卧室去了;虽然陈岳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身上的伤养养就好,可是易长安不亲眼在一边看顾着,心里又哪里放得下?
震惊大燕的“瞒税案”并没有因为陈岳的受伤而耽搁,因为燕京衙门司户司的旷参军带头不眠不休,很快核算出了底账,也因为陈岳事先口供取得充分,人证也充足,案件很快移交大理寺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