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安放下茶盏,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事关乎人命,确实应该禀报给府尹大人知道为好;这也是姚主事谨慎之处。”
姚伟义连连点头。
“如此,我这里跟姚主事也问讯完了,听说年底正是司户司繁忙的时候,打扰了姚主事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易长安客气了一句,就吩咐方未送了姚主事出去。
等姚主事一脚刚迈出她值事房的房门,易长安却突然唤了跟在后头的方未一声:“方未,从旷家拿回来的那件衣服,旷夫人说是旷参军昨天穿的,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时间查验,你记得先把那衣服搁进物证房放好,回头我们提审完了旷扬名再细查。”
那件衣服,易大人不是都仔细看过了,刚才还让那几名司户参军都辨认过了吗?怎么这会儿突然这么说?方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下意识地应了易长安一声:“是,易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这才迈出门槛,送了正停在门外的姚主事回去了。
透过窗棂格上镶的玻璃,瞧着姚伟义步履匆匆地走了,易长安回头看了书柜一眼,打开柜门取出一件自己留在值事房的暗蓝色罩衫,目光微微闪了闪。
等方未转头回来,看着易长安交给自己的一件暗蓝色的细棉罩衫,忍不住“咦”了一声,伸手仔细捻了捻布料,又低下头闻了闻:“大人,这件衣服——”
易长安轻轻“嘘”了一声,招手让他附耳过来,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方未脸色郑重起来,连连点头,放下衣服很快走了出去,再转回来时,手中拿了一只小包裹,直到进了易长安的值事房才把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只小竹筒,一只装了油汤,一只装了些水酒……
将那件罩衫处理了一番,又赶在炭盆上烘干了,方未这才将那件衣衫折好,托在手里急匆匆地拿去物证房,签字画押先放好了。
此时与旷扬名那边相比,易长安倒觉得从娄四德这边撬出缺口可能更好;因此先提审了娄家的那个仆妇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