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兴是个直肠子,没有雷三娘想得那么些弯弯拐拐,想到陈岳才回来又要启程,还关心地劝了一句:“大人你连日奔波,不如在定州先歇上几天,这事儿交给我办就行了。”
雷三娘连忙暗中轻踹了常大兴一脚:“大人送了人过滁州府,回头往榕城走也近,在宜园好好歇着不是更好?”
说起来也是这个理,现在他们的点可是在榕城呢,来定州日子久了,都快忙忘记了。常大兴呵呵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了,转身下去准备了。
陈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常大兴这么问出来,他虽然有一套说辞可以说出来,心里却还是有些尴尬的,幸好有雷三娘把话给搅和了……
雷三娘偷瞥到刚才常大兴那夯牛问话时,陈岳凤眸中极快闪过的一抹不自在,压住心头滋滋燃烧的八卦之火,先回转身把这事给杜玉梅说了一声。
能到绣坊当一个绣娘,也算是自由身,还算是个匠师,比起自己之前以为会被发卖到暗娼窠子,和之后会在锦衣卫这里一辈子战战兢兢做个婢女的人生来说,实在是好得太多了。
杜玉梅听了雷三娘的话,合手念了几声佛,欢欢喜喜地准备行李去了。
陈岳回了房间,利落地将自己的东西都归拢成一个包裹,才坐了下来从靴筒里取出一柄配了牛皮刀鞘的匕首拿在手里轻轻抚弄着。
这是易长安的那把制式匕首,也是陈岳现在手边唯一拥有的易长安的东西……
陈岳轻轻拔出匕首,看着样式奇怪的刀锋,脸色一片柔和憧憬;明天,明天他就赶去滁州府,路上抓紧点,再过几天,就可以又见到易长安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没过几天就赶到了滁州府,还没进易府的门,走在前面的常大兴迎面就被一个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的人给撞上了。
那人被常大兴一手揪住了领子,动弹不得,急得脑门直冒汗:“放手,快放——常军爷?陈、陈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常大兴也看清了自己拎着的正是惯常跟在易长安身边的修竹,连忙放了手:“你这么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少、少奶奶要生了!小的、小的急着出去请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