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闻梵声都睡得并不安稳。她频繁做梦, 梦境又各种可怕。
梦里她回到了父母离世的那一年,她总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掉眼泪。
老房子寂静地诡异, 一点声响都听不见。她就睁眼看着天花板, 盯着黑暗中一个细微的点,任由孤寂和黑暗将她彻底吞没。
那种感觉是窒息的, 是绝望的, 比溺水的人痛苦挣扎还要可怕。
醒来后一阵后怕。整个人也疲倦地不行。
晨光熹微,卧室停留了一点点微光。
梵声今天休息,倒也不用着急起床。
卧室的门虚掩着,身侧早已没人。
她靠在床头刷了一小会儿手机。
网上顾砚钦和姜意南结婚的消息热度始终居高不下,但好在反响不错。
有顾导的人脉和资源摆在那里, 姜意南短期内是不缺资源了。梵声必须在她月份大之前给她多接几个代言。
至于电影和电视剧就暂时不考虑了, 毕竟孕妇也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再说电视剧这块手头还有《黎明之吻》的女二,何况马上就要进组了。把这个弄好就差不多了。
玩了会儿手机, 梵声这才起床。
厨房里传来一阵浓郁香甜的蛋香。谢予安系着一条围裙正在煎蛋。
他每天都自己做早餐, 他总嫌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梵声洗漱完,谢公子的早餐适时端上桌。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餐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谢予安主动说:“我等下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我今天休息。”梵声咬着金黄的煎蛋, 双唇蒙上一层油光。
谢公子厨艺不错, 这煎蛋外焦里嫩,她一口气能吃两个。
谢予安想起今早满屏的推送, 全是姜意南和顾砚钦的婚讯,知道梵声的团队已经圆满解决了这件事。既然事情了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你今天休息,什么计划?”
“我约了音音一起去看看舅舅。”
“舅舅他还好吗?”
“都病了好几年了,还是老样子。”
“没好转吗?”
“哪里会好, 只会越来越严重。”
阿尔茨海默症,谢予安了解一些,这病很麻烦,几乎不可能根治。
“抽空多去看看他。”
两人吃完早餐,谢予安换衣服上班。梵声和梵音约在下午,她想继续睡会儿。
昨晚没睡好,她完全提不起什么精神。最近她也深有感知,自己越来越容易疲惫了。
一转眼,这人早已收拾妥当,西装革履,满身贵气。
他折回卧室戴手表。
正巧见到梵声往嘴里送两颗白色糖丸,手里捏一只薄荷糖小盒子。
“你不是从不吃薄荷糖的么?”他站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拿了手表戴上。
闻言梵声手指微顿,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小盒子,笑了笑,“人的口味会变的呀!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就喜欢了呀!”
这人倏然一笑,施施然道:“我听说女人怀孕口味会变。”
梵声:“……”
梵声抄起手中的玩偶直接朝他砸过去,“别跟我提怀孕这两个字!”
他眼疾手快接住,放到床上,“你看看你,一提怀孕你就急。”
“提都不能提,再提把你嘴封上。”
“好好好,保证不提了。”
梵声瞥了眼男人的左手手腕,“你那手表换一块吧,这都戴多少年了。”
谢予安整理了下衬衫袖口,不甚在意,“又没坏,换什么?”
“几千块的表,衬不上你的身份了呀!”都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区区几千块的手表哪里配得上信林的太子爷。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不是光靠这些身外之物体现的。”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靠这儿!”
见这人出了卧室,梵声赶紧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猛地灌了两口。
谢予安抱着一只大鲸鱼悠哉悠哉地出了大门。
吴起已经在车里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