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时的话被明时节打断, 反而勾起了路纷纷的好奇心。
不过,明时节面色阴沉,不像是能好好沟通的样子。
虽然他生气和不生气的表情都是一个样, 但动作不一样。
一生气,他就爱往她肉多的地方掐。
还特别爱咬她。
路纷纷自己心虚, 没敢多问。
接下来,明时节的手就没从她腰间离开过。
她去哪里, 他就跟去哪。
她看谁, 他就顺着她的目光看。
人贵有自知之明, 路纷纷这份自知之明虽然来得迟了十来分钟。
但她很清楚明时节的闷气来源。
她刚才当着他的面儿探头探脑,盯着其他男人看了好几分钟。
他没当众咬她就不错了。
但她今晚来的目的是刷脸, 把林繁姿引荐给晏回时。路纷纷担心闺蜜的工作进度,免不了往那边偷瞄。
趁着明时节低头回消息, 她又飞快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大厅里的灯光对散光眼一点儿都不友好, 她眨眨眼, 瞪大眼睛。
那头,晏回时应该是同意了接受采访, 林繁姿回头冲她举杯。
路纷纷收回视线。
一转身,撞进明时节怀里。
他垂睫, 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路纷纷:“……”
她抬手帮他把西装外套熨平:“我看的姿姿。”
明时节嘴角上扬。
又给她笑了一个。
路纷纷吓死了:“……你能不能不要笑。”
“不是喜欢看?”
他声音温和,不带一丝责备,像是在说“你喜欢看我就多笑给你看”, 可能是路纷纷心虚, 就觉得他笑起来特别令人害怕。
“突然又,不喜欢了呢。”
明时节要笑不笑,捉住她的手指把玩,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哪位。”
他顿了顿, 侧头看向路纷纷。
挂了电话,明时节低声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那边有吃的,你过去等我?”
路纷纷:“好。”
明时节离开大厅。
走廊上,拐弯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
五官很漂亮,皮肤雪白,但美得很空,不如路纷纷生动明艳,眼角也有了许多皱纹。
见到他,女人白皙的脸变成了惨白。
“你来了。”
明时节抬睫,毫不掩饰眼中的冷意:“阿姨有什么事吗。”
欧以彤说:“我早该猜到,你就是当年那个男孩。”
明时节:“不怎么好猜。”
那时,他还不会说话。
但他记得她的话。
——“我的女儿是要跟首富联姻的,她未来的老公只会是有钱人。你这样的,给不了她幸福。”
他一笔一划写的信被踩在脚下。
他带给她的小猪玩偶被摔成好几瓣。
欧以彤:“是不怎么好猜,你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什么事,您请说。”
欧以彤把姿态放得很低:“我来是想和您说一下,我家纷纷脾气直,没什么小心思,人又傻,毕竟她从小就被她爸爸宠坏了,大小姐脾气,又不会做家务,吃不了一点苦。你要是不要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将来你在外面有了别人,也请看在过去喜欢过一场的份上,不要和她离婚。”
明时节冷笑一声,并不接话。
他不是没有表情。
他的祖父对他说过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稳重”。
只有不显山露水,不喜形于色,令对手窥探不得任何情绪的人,才能掌控全局。
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加掩饰地讥诮:“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地窖里的那些古董,她随意拿一件出去卖掉都足够挥霍。临江小洋楼价值千万,她做着每月三千薪水的工作遭人非议,最落魄的时候也没动过卖祖宅和遗物的心思。
她说要还债,他心想她撑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回来。结果她丢下他,离家出走一个月。她永远不会去权衡一件事的利弊,不是不会,是她从不算计身边人。
他不允许有人说她蠢,笨,懒。
哪怕他愿意把她宠成那样。
欧以彤叹道:“我知道。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对她很愧疚,总是想找机会弥补,可我又走不开,唉。”
明时节:“我父母陪我回国治病,长期奔波两国。我母亲带病管理公司,我父亲在哈佛任教,请问您在哪高就?”
一个不用工作每天泡在麻将桌上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走不开。只是平时没人去戳穿这种虚伪的话罢了。
欧以彤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现在生意不好做,特别是海外的,我们也困难。”
明时节很直接:“想要钱。”
“
不……”
“那五百万不够还债,说不过去。”明时节说:“我没什么困难,有能力照顾好小乖。就不劳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