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菲沉默着站在房门口, 脑子里一团乱麻,突然间觉得肩膀好痛,是整个肩胛骨都被捏碎的那种痛。猛然回头, 周玉霞站在深邃的黑暗中,朝她露出殷切又恶狠狠的神情:“离开他, 乖女儿, 离开他, 回到妈妈身边。”
“怎么啦?”喻文卿看她扭头望着走廊, 问道。
“没事。”周文菲赤脚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向喻文卿。
喻文卿侧过身子,看着站他跟前低头的女孩。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一个今天被最亲密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还觉得被全天下抛弃的女孩,能做什么?
她只是想确认她存在的价值,想让人喜欢她。
他说过她要做好准备, 但今天多少有点趁人之危。“妙妙,衣柜里有浴袍。”
周文菲没有听他的,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还带着委屈:“你刚刚说过,你要我的。”
毫无力气,毫无分量, 击中的却是喻文卿的那颗心。
他其实,挺喜欢猜测人心的, 无论和客户谈判,还是和对手竞争,都很享受那种看着对方按照自己算法一步步入局的成就感。可现在他非但不开心,还很难过。他越懂这声音里的卑微、慌张和渴望,便越是心疼。
这么好的女孩子,理应得到全世界的宠爱才对。
“我当然要你,但你现在累了。”
“我什么都不管。你要不要我?”
周文菲突然松开圈住喻文卿的手。喻文卿转过身,便看见她的浴巾掉落在地上。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回去了。”她又扑到他怀里。
勿论是女孩赤裸的身躯,还是不顾一切献身的冲动,都带给喻文卿非常强烈的生理刺激。
他搂着她光滑的背,刚开口说“妙妙”,突然就想自己怎么变成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想得不得了,偏要口是心非地说些“为你好”的话。好像她这样扑过来,他抵挡两下,然后就可以不用受谴责、付责任。
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你还有我。喻文卿亲吻她:“你真想好了?”
“嗯。”
于是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压向被单时,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身子一僵。喻文卿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交给我就好。”
周文菲点头说“好”,可是身体和情绪都没那么容易松弛下来。等喻文卿脱掉衣服,硬朗火热的身躯压下来,紧张得去抓他的胳膊。
这一次是真的坦诚相见了。
喻文卿拉着这只手,移到胸膛、小腹,再往下时,她有些抗拒。身上的人语气低沉慵懒,却不容拒绝:“妙妙,它和我一样喜欢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点像学生面对老师提问时的茫然无知。
周文菲是真不喜欢自己的没用。好不容易往前走三步,下一秒就恨不得退五步。是她趴在人肩上哭,说想要他陪着她,他陪着她了,她就想逃走;是她脱掉浴巾求人来上她的,到了床上她又装胆小、矜持。
喻文卿趴在她身上低笑:“没必要紧张,我知道就行。”他的手往下探去,周文菲的双腿紧闭,他耐心哄:“张开腿。”
只分开一只手勉强能进去的宽度。喻文卿索性抬起一条腿,周文菲惊呼一声,上半身反射性地抬起,看他挑眉望向自己,又乖乖地躺下去。
像只明明害怕却愿意躺在砧板上的小羊羔。可爱又无辜。
喻文卿心想,我有那么害怕么?他一度想收手,可又怕周文菲真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她,在今天的打击上再加一层霜。她的紧张害怕,也没到不能碰的地步。这一关总是要过的,这次过不了,下次阴影更重。
他亲吻她身体的每寸肌肤,摁住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一声声地唤她小名。刚开始她会清楚地应答一声,渐渐地只在嘴角溢出“嗯嗯”声。
身体也随之温热柔软起来。等察觉到喻文卿有进入的意图,主动地屈了膝。
这段前戏对喻文卿来说,真是过分的长,长到他以为以前的都只是“做”,今天的才是“爱”。
不过是不想鲁莽,伤害周文菲。
等到能做时,他伸手往床头柜探,才意识到这儿不是瑞景公馆,酒店里没有避孕套。狂躁到想捶墙,知道这样对周文菲更不好,但前戏已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