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谢老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商左正坐在办公室内看今早的报纸,报纸上夸张地刊登着关于谢子俞和关青的新闻,明明是于他切身利益相关的事,可他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似的笑意,直到手边的电话响起才放下报纸。
谢老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及报纸上的事情只是告诉他再过几日便就是谢中书的忌日了,谢老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大方便,苏青要留在家里照料谢老也不方便去,让他过几日抽个时间带着谢子俞去扫墓。
对于这样的请求商左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却是再也没有心思去看报纸了,将坐着的转椅旋转了一个方向面向窗外,身体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眸色逐渐变得深沉,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距离那场事故的发生竟然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前他回国时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灰败混乱的谢家,面色凝重的商老,还有那永远不见的人。
谢中书在送赎金的途中车祸身亡,谢子卿也被谢家送走改名换姓成了现在的盛夏,八年前在他找到盛夏的时候也仅仅只是从顾城的口中得知那场绑架案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陆氏,可这起绑架案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又是因为什么而发生的他始终不得而知。
他在英国足足呆了一个星期,直到被谢老派出的人找到带了回来。当时的他面对那个怒不可遏的老人心中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愤怒,明明在他当初离开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少女此时却成了连他都认不出来的疯子。
他想着要带谢子卿走,无视面前那个老人的愤怒与警告,只是觉得既然你们已经剥夺了她的名与姓,剥夺了她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那么那些因为被强行剥夺而丧失的一切便就由他来填补。
这样子的想法在还未付诸行动的时候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愤怒的谢老只能将顽固的商左关在了谢子卿原先住着的房间里,商老对于老友的行为也不过是睁着眼闭只眼不去理会。
商左被谢老关在房中三日,直到第三日晚上才再次见到谢老。老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房内,近日来连续的打击让他明显苍老了很多,走进来时的目光也一直游离在外并没有看向商左,更像是在看这房中的摆设,借由此来怀念房间的主人。
屋子中的摆设几乎没有改变,维持着它主人还在时的模样,墙上挂着好几幅油画,都是谢子卿曾经画下的,因为高考而被放置的画笔还在书桌抽屉里放着,书桌上本是乱糟糟的一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摊了满满一桌,而放在最面上的就是a大的录取通知书,三天前商左被关进来的时候也不知是由着什么触动便帮着整理干净了,理的时候甚至还存有一种错觉,好像再过一会儿那个少女就会推门进来,然后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道:“呀,商左辛苦你啦~”
谢老一路走过来最终在商左身前站定,一句话开口便将当时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商左打回了现实,谢老问他:“你现在还是那么想要带卿卿走吗?”
他几乎没有细想便立即点了头,本以为老人这么说是已经心软想着要成全了他的念想,可结果却听到谢老轻嗤了一声,然后在商左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一拐杖打下了商左的小腿上。
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商左几乎是本能的膝下一软便单膝跪在了地上,实木地板的触感很是清晰,冰冷的彻骨,他咬着唇想要立即站起身来,结果肩上又是一击彻底地被压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