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盔甲的那士兵背影顿了一下, 僵硬地回过头来,面上挂着媚笑,正是云央。
“王爷, 奴婢方才遗失了样东西,正想出来找找。”
“哦, 这样子啊——”怀颂披着深黑的狐毛大氅,抬起手中捏着的物件儿, 歪头看她, “可是这东西?”
云央面色一凛, 却仍自故作镇定, “回王爷,不是。”
“既不是, 那本王便将它销毁了如何?”
“自是听凭王爷做主。”
话虽这样说,云央却仍是下意识向前探了半步,继而才不甘心地顿住脚步。
怀颂握紧那金属壳制成的小筒, 五指用力, 铁屑从指缝中落在雪地上。
“王爷, 外面天冷, 您受了伤, 应当早些回帐中歇息才是, 奴婢告退。”
看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视线,怀颂这才捂着肩膀, 面色苍白地转身回到帐中,熄灭了灯烛,盖好被子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人趴在门口听了良久帐内的动静,自觉安全, 缓缓将手从帐下伸进帐中,极慢地爬了进来,屏住呼吸在帐中的桌案上摸索。
“你在找这个吗?”
一柄长剑横在那人颈侧,纸卷从剑主人的手中递了过来,紧接着便传来了清雅疏离的声音。
舒刃用剑尖拉下那人的面罩,不出意外地挑挑眉,“殿下应该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云央冷笑着坐起身,任凭剑刃横在颈侧,“给我机会?难不成我不做这些,最后他还会放过我不成?”
“那可说不准。”怀颂披着毯子坐起身来,并未看向云央,反倒招手示意舒刃过去,“快来,我帮你捂得暖和了~~~”
舒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别闹,手中剑尖仍指向云央丝毫未动。
“绑架秦小姐,刺客,佛跳墙,还有这楚军夜袭,讯息外泄,竟都是云姑娘的手笔,”怀颂下床去拉舒刃的胳膊,替他捂暖发凉的手背,“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央毫不畏惧,丢掉手中短刃,大方地盘坐在地上问道。
“云姑娘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露出破绽,想要多做一些事来掩盖的时候,本王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舒刃的手被他抓在掌中牢牢攥着,温暖将她团团包围。
“其实本王早该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云姑娘竟这般反其道而行之,”怀颂轻轻搓着舒刃的指尖,放到唇边啄了一下,刚想开口,便听到舒刃继续说道。
“云姑娘倒还真的不见外,将殿下当成了真傻子,连个姓氏都不改。”
怀颂嘴角的笑僵硬起来,无语地看向舒刃。
虾仁猪心,夺笋呐。
无暇顾及舒刃的大逆不道,怀颂弯身用指关节试了试茶壶的温度,倒了杯水递给舒刃,让他喝下暖胃,踱步到云央面前半蹲着笑道。
“莫不是你想嫁给本王那七哥?以为自己嫁给他,日后便能当上皇后?”
“我本就无意于那凤位,只是不想让你司徒家得到帝位,你们不配!”
云央被他攫住下巴,眼角瞪得通红似要滴血,弗如厉鬼索命般凄厉。
“不知我司徒家如何得罪了云央姑娘。”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