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火光冲天, 人头攒动,南楚大军即将逼近云国的大营。
幸亏怀颂早与怀玦做好了计划,他带人从正面迎敌, 而怀玦则带着熟悉当地地形的旧部从两侧包抄,将南楚军队团团包围。
怀玦不愧是景仁帝乃至云国的屏障, 在选择作战方式,营地驻扎这些方面, 丝毫不拖泥带水, 并总能寻得最有利的地形。
来的路上怀颂已经将南疆的各处山谷丘陵了解得极为透彻, 此时应对这番偷袭, 自是易如反掌。
楚人声浪震天,看似有无穷无尽的斗志朝着大营行进。
大营背靠山地, 怀玦带着马弓手从缓坡处攀援,悄声绕到包围着主力军的楚军身后,掩藏身形做好埋伏。
果然不出他们二人所料, 怀颂跃到树上一看, 发现楚人的确是在虚张声势, 将粗木棍绑在马匹后面, 制造尘土翻飞, 兵精将强的假象, 以此来霍乱云国将士的军心。
殊不知这些将士们,尽是誓死效忠怀玦的铮铮铁骨, 即使景仁帝站在这里吩咐让他们跪下叩首,只要怀玦不发话,他们便是敢公然违抗皇命之人。
南楚有关于怀颂的传闻,只听说他是云国帝后的嫡子,向来备受宠爱, 保护得无微不至,活脱脱的一个草包无疑。
为了击溃云国将士的军心,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竟在营外开始唱起歌来。
“云国亡云国亡,云国出了个怂慎王,肩不能挑手难提,问是谁家小儿郎,问是……啊啊啊!”
领头唱歌的似乎是个前锋,长得膀大腰圆,声音浑厚,万军之中唯有他最为显眼。
在通亮如白昼的火把阵之中,他唱得正得意,极为侮辱性的词还未从他口中跳出,整个人便痛苦地捂着脸跌落马下,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
一道暗红的人影身形如电,如同鹰隼捕猎般疾冲而下,手中闪着银光的长剑夹杂冷风,呼啸着劈过所经之处楚军的头颈,继而直奔那名参将的口舌。
鲜红舌头飞出的瞬间,暗红人影已经回到云国大营之内,收剑回鞘,抱剑站定在制高点垂眸冷笑。
寒风打在舒刃仍有些苍白的面孔上,因着火把的暖光映在身上,只显得人凌厉而冷绝。
怀颂侧头瞪了他一眼,却因战事而无暇顾及他的安危,只能浅淡地轻叹口气。
“你小心些。”
“是,您也一样。”
舒刃抱拳行礼,清亮的眸光隐隐闪烁,甚为动人。
怀颂握紧手中的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点下颌。
楚军被灭了威风,斩了前锋,自是激发了他们的仇恨,拉弓握矛便冲上前来,同撑着厚盾的云国士兵厮杀起来。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瞧了眼将重弓拉得如同满月的怀颂,舒刃放下心来,眯着眼睛寻找藏在楚军阵营中的将领。
屠维与著雍皆穿着黑衣隐在暗处,只待舒刃做出手势,他二人便会像舒刃方才割那厮的舌头一样,动作迅速地取下敌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