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白殊可是真惊讶了,再次上下打量起白泊,可惜并没能从他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白殊定下神:“齐国公如此……可是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白泊却缓缓摇头:“你毕竟是我儿子。”
这回连小黑都忍不住:“他的演技能拿终身成就奖了。”
白殊抚着黑猫,低低笑了两声,站起身来。
“谢齐国公的好意,不过,我倒是对青州非常好奇。”
白泊露出一丝诧异,强调道:“你未见过大疫之下的情形,死者相连、路有白骨。以你的身体,去了必会染疫而亡。”
白殊扬唇笑道:“我倒觉得,我的命还挺硬。”
说完,他没再理会白泊的反应,径自推门离开花厅。
待回到上景宫,进门就见到正在等人的冯万川,请白殊过谢煐书屋。
白殊也要寻谢煐,自然跟着过去。进房座落,喝着早备下的参汤,将刚才白泊的话说了一遍。
言罢,白殊续道:“白泊既然如此肯定,该是有他个人的渠道获知消息,青州的形势看来十分危急。”
若有官方消息到,如此大事,便是休沐日,宰相们也会被召进宫中议事。自然,也少不了得叫上谢煐。
谢煐点着案几思索,缓缓道:“他的渠道,不会比朝廷的快多少。且待明日,该是早朝便能见分晓。”
*
翌日早朝,进行到一半之时,下方有传青州八百里急递。
信使满身狼狈地被两名羽林卫扶进殿中,从怀里掏出信递给走下来的孙宦官。
信还未传到嘉禧帝手中,信使便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青州反贼抓了平王殿下,扬言若是朝廷不派太子与楚溪侯去治疫,就要杀平王祭旗,遣患疫者四方流亡!”
作者有话要说:
第36章 东行
信使声音还未落, 正从谢煐面前走过的孙宦官猛然顿住,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瞪向他,随后又瞪向自己手中的信。
从疫区送回的信, 此时仿佛成了烫手山芋,孙宦官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信使赶了几天路,疲惫至极,声音算不得多大。只是众人都等着听他陈禀,他的话音才勉强传到上方嘉禧帝耳中。
殿中先是静得落针可闻,随即杂嘈之声四起。听清的人交头接耳议论, 没听清的忙着向旁人打听,离信使近的人还不动声色地挪着脚, 试图尽量远离他。
高坐上方的嘉禧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撑着御座站起身, 喝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信使却只跪在地上不言语。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 等了片刻, 依然不见他动。一个扶他进来的羽林卫弯身察看, 才回禀道:“禀陛下, 他晕过去了。”
殿内的声音随着羽林卫的话渐渐静下来, 嘉禧帝缓缓坐回去,抬手挥了挥。
坐在下方的白泊对孙宦官道:“劳烦孙内侍寻间房,让两位卫士将他扶下去休息, 再请太医为他诊治。”
孙宦官召过一个小宦官做好交待, 让他领着两个架起人的羽林卫下去。
随后他为难地看看自己手中的信:“这个……”
按理,从时疫之地传来的东西, 是不该拿给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