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愣了一瞬,而后笑了起来,伸出另外一只手,点在了沈泽的心口,指尖在灯下似乎有一层釉色:“三殿下若是在章华馆挂牌,我定然是您的常客。”
“是吗?”沈泽松开了柳渊的手,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彼此彼此。”
柳渊这么一弄,饶是沈泽依旧冷着眉眼,但微微敞开的领口处修长的脖颈和醒目的喉结,到底还是染上了几分情.色。
才一进章华馆,便有相貌极佳的小倌儿上前来询问。
柳渊不是第一次来,很是轻车熟路道:“玩子夜。”
那小倌儿眼睛一亮,玩子夜的都是大主顾,他们玩的可不是章华馆里的这些,玩的是更加隐秘,更加刺激的东西。
“那请二位官爷雅间稍待,现在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若是二位觉得时间有些久了,可以先让这里的哥儿们陪二位爷凑个趣儿。”
光喝茶确实有些不合适,柳渊笑道:“那便找几个知趣的。”
小倌儿忙应了,他下意识看了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客人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旁边少年的身上,他能站在这章华馆的门口,察言观色那是做惯了的,立刻心里就意识到了什么,忙给几个想凑到跟前的小倌儿使眼色,让人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傻乎乎地往人跟前凑。
与大厅的喧闹不同,此处雅间极为幽闭,树荫隐蔽,似乎无论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一般。
“这便是二位爷的雅间了,”小倌儿推开门,请柳渊与沈泽进去,“若有需要,便可以拉挂在这里的铃铛。”
柳渊看了一眼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若不说这里是哪,有人误会成哪家公侯伯爵府也不为过。
“若没有其他事情,小的就先下去了。”小倌儿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将门贴心地关上了。
“殿下可想吃点或喝点什么吗?这里的酒倒是花街一绝。”
“二公子很熟悉这里?”
柳渊笑了起来:“我混账的那会儿,这个地方可没有少跑。”
沈泽轻轻眯眼。
门外响起敲门声,柳渊扬声让人进来。
“二位爷,”进来的还是之前迎他们进门的小倌儿,他手上端着个漆盘,其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银灰色面具。
“过一会子夜场便可以进了,还请让小的看看二位的入场信物。”
柳渊与沈泽对视一眼,各自将东西拿了出来。
小倌儿验了东西,脸上的笑更浓了:“今晚的子夜场在旱船上,过一会儿铃摇三声,便可以入场了。”
旱船是章华馆仿着画舫建的一艘根本不会下水的客船,船身比一般的画舫要大好几倍,与章华馆本身连起来,里面空间甚大,别有洞天。
等小倌儿走了之后,柳渊看着那面具道:“这些年,这个东西还是这么的丑陋。”
铃声响了起来。
而后便是远远近近数声门扉开阖的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切罪恶在那铃声后都变得合理了一般。
沈泽将那银灰色的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偏头去看柳渊,面具只盖住了对方上半张脸,显得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更加惑人。
柳渊察觉到沈泽的目光,疑惑问:“怎么了?”
沈泽收回目光,淡淡道:“无事。”
柳渊四周看了看,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便笑道:“三爷,走吧。”
说着,柳渊拉开了门。
外面,原本亮着的灯笼已经灭了数盏,只留下微弱的灯光,迷迷蒙蒙的。鼻尖,浓郁的香味里还有一些助兴的药物的味道,让柳渊轻轻皱了眉。不远处,低低的喘.息声传了过来,他们的脚步声让那里的人停了一瞬,而后,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倌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爷,放过奴吧,放过奴吧。”
小倌儿哭得梨花带雨,紧接着,树影深处出来一个人,那人同柳渊他们一样带着面具,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子刚到兴头上,你非要坏了老子的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