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啊?不过,每个箱子都打开了,反正都有东西。”
“不过,今日出门我看了黄历,可不是什么宜嫁娶的良辰吉日。”柳渊状似无意道。
“€€,谁知道这富贵人家在想什么,不过我听说,”掌柜的压低了点声音,“今日成亲,江家象征性地敲了敲锣,就直接把新娘子送进了洞房,这看起来又不像是一百零八抬嫁妆的排场。”
柳渊微微皱眉,阿鹤只查到了蛮族他们会来这里借助江家的力量将武器送出西境。但具体的情况阿鹤就查不到了。如果他所料不差,蛮族偷走的那些武器,很有可能就混在了这些嫁妆里运到了江家镖局。
但是,柳渊有点想不明白,蛮族为何要用这瞒天过海的方式。明明进出关口,只不过是沈泽一句话的事情。
就在柳渊思考沈泽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时,茶馆里就有客人咳了一声:“掌柜的,嘘,你看外面。”
柳渊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官道上,一辆马车远远驶来,马车上没有什么装饰,但一角刻了个巴掌大小的家纹,柳渊认了半天也没认清楚。但一旁的掌柜一看到那家纹,立刻变了脸,连忙收了手上的东西,一边往后厨走一边嘟囔:“都说不可背后论人是非,这果然应验。”
柳渊问:“那是谁家的车马?”
“这位小公子从外地来的不认识吧?这就是你们刚刚说的,江家镖局的江大公子,江酌。”
“他怎么看起来才从外面回来?”
“江家的事情都交到了这位公子手上,他忙着呢,听说才押镖回来。”
马车渐渐靠近,排头的家丁立刻取下腰牌跑到城门口,看样子是打算验过腰牌之后直接进去。柳渊盯着那马车,他知道,无论是谁,这时候都要挑开车帘让守城的官兵查看一下的。
江家虽然富裕,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官兵,那车帘被车夫拉开,露出了车厢内部的光景。
柳渊顺着光看了过去,而后微微愣了一下。
马车里面,一个大夫打扮的人正在收拾着药膏,在他的旁边,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柳渊没看清五官,但看清楚了那人额角有个伤口,看起来像是新的。
那伤口的位置,和林家藏宝阁那个黑衣人被砸的位置十分相近。
柳渊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有了决断,他立刻飞身而上。马车附近的守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让柳渊已经近到了马车的车门口。柳渊一剑刺出,那位叫江酌的江大公子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慢了一拍才接住柳渊这一剑。柳渊还想再试,江家的守卫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拦住柳渊的攻击。
柳渊一试不成便无机会,但他不死心地仔细瞧了这江大公子一眼,这位江大公子明明刚刚差点经历一场刺杀,但神色半点惊慌都无,就好像知道柳渊是来干什么的一般。
柳渊感觉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且这棉花里是藏了暗器的。
柳渊深觉有几分意思,他笑着看了眼周围胆战心惊用刀剑指着他的家丁,而后伸手随意拨开了一柄离他较近的长剑,笑着往那马车里走,而后顺势坐在了江酌的身边,一边摆弄着大夫留下来的伤药,一边打量着江酌的神色。
"公子像我一故人。"
江酌头也没偏,也没有说话。
“公子头上的伤,位置不好,若是用这些药,容易留下疤。阿青!”
茶馆之中,被柳渊叫到名字的暗卫来到马车旁,拱手道:“公子。”
“把我常用的伤药拿来。”
阿青将伤药递给柳渊,柳渊将那药瓶和小几上原有点瓶瓶罐罐放在一起,道:“这药是我从西域弄来的,对于这种伤口极为有效,就当是我今日唐突了公子的回礼。”
说着,柳渊就要从马车之中离开,刚起身,一旁看起来像是小厮的人朝柳渊吼道:“你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用剑刺我们家公子,一句’唐突’就解决问题了?”
这小厮说完,原本围着柳渊的刀剑又凑了上来。柳渊偏头去看江酌。
马车里,江酌回视着柳渊的目光,少年人的眼眸十分清亮,左手轻轻压着随身的佩剑,他能从这个动作里读出来,这些小厮里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他。
柳渊笑着询问:“江大公子?”
江酌开口朝着那小厮道:“退下,不得无礼。”
沙哑的声音带着病态的语调,仿佛跟藏宝阁中能与他打得不相上下的黑衣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柳渊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