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殿被灵幡遮蔽,半点光线透不进来。

秦骛坐在案前,身形不减,还是如山一般高大,只是面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像是没休息好。

只有一双眼睛还亮着,像黑暗中的野狼。

那只灰色的鸽子就停在秦骛手边,秦骛取出字条。

这阵子,属下总是将扶容的事情,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他。

扶容学会骑马了。

扶容上船了。

扶容夸南边的柳树好看。

他就靠着这些字条,想象扶容的生活。

秦骛立即打开字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忍不住笑了笑。

字条上写了什么?

陈郡守向太子行贿?还给他下药?

陈郡守还真有胆子,这下倒好,太子若是碰了谁,指定不会始乱终弃,太子妃也有了。

秦骛心中竟有些窃喜,他知道,扶容和他一样,都有点洁癖,他肯定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人。

所以,太子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碰了谁,他在扶容那里,就直接被踢出局,再也没机会了。

好,他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秦骛勾了勾唇角,继续往下看。

太子中了药,也没让陈郡守准备的人近身,而是……

而是喊来扶容,让扶容把他给扶走了?

秦骛瞬间变了脸色,额角青筋暴起,猛地起身,什么意思?秦昭和扶容……

秦昭,你该死!

秦骛喘了两口粗气,继续往下看。

还好,扶容只是把秦昭扶回房间,没多久就出来了。

没多久是多久?

传信的人怎么连这都写不清楚?

万一秦昭对扶容做了什么?万一秦昭就那么快呢?

是不是秦昭想逼扶容做些什么,扶容奋力挣脱他,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秦骛已经想出了一堆扶容被别人欺负的场景,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翻桌案,案上的香炉经文散落一地,香灰漫天飞舞。

门外的属下喊了一声“五……”

话还没完,秦骛就怒吼道“没事,滚!”

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

秦骛静静地站在满天香灰之间,紧紧地捏着字条,后槽牙用力摩擦,咯咯作响。

秦昭,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