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端看父皇旨意。”仇承弘恭敬回道。

“好,那楚爱卿就由太子做主了。”仇龙辞大手一挥,旋即便这样定下了,面上的满意之色,怎么样都盖不住。

底下大臣见状也纷纷跪下,高声恭贺,贺喜皇上新得人才,贺这华夏皇朝气运连绵。

这曲江宴饮倒是有喜有悲,而且这朝堂之上隐约有些骚动,只是被这宴席之欢暂且掩盖住了。

一时之间,也让人注意不到这宴席之上依旧不在场的仇龙辞和奚元魁。

时节转凉,这曲江也不如夏时雨水多,没有波涛汹涌,反倒和缓有序的往东处流去。

裴景林寻了由头,离了宴席,站到这曲江旁,临江远眺,没有了席间酒气冲鼻,只有这江上携风而过带来的清新。

裴景林感觉心中郁闷都被这东流江水带去不少,只是心中思绪颇多,没等他理清,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裴大人。”

裴景林转身看去,一下便认出了这便是探花郎楚景行,同样也记起了自己何时见过楚景行。

“原来是你。”裴景林浅笑道,一副恍然的模样,“我们倒是有缘。”

“那么在宴会上说要辅佐太子,莫非也是因为国子监前太子那一次出手相助?”裴景林接着道。

楚景行笑了笑,没立即应声,而是走到他身侧,一同看着这向来气势磅礴此刻却显得和缓不少的曲江,声音显得有些空旷,“是,但也不是。”

“此话怎讲?”裴景林来了兴致,同他攀谈起来。

毕竟只要是帮仇承弘的人,在他眼里,便不是敌军,只会是友人。

“那日同我起冲突的小公子,你可知是谁?”楚景行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睨他。

裴景林那日心思不定,倒是没有去注意,面露难色,答不上来。

“是华夏皇朝里第一富商的公子。”楚景行笑了笑,立即答道,富商之子,若是能纳入麾下,要做何事,何愁金银?

其中的利害,稍微一想,便能想出。

裴景林愣了愣,忽的也笑了,戏谑道:“那太子可真是收获匪浅,这万两银有时可抵不过一良臣。”

楚景行面色微讶,似乎惊奇于裴景林会说出这话来,“我还当裴大人醉心于权势之人,倒是我多想。”

裴景林笑笑不说话,他知道他要来兵部尚书这一位置,必然是会引来颇多微词的,楚景行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我还未回答裴大人我效劳于太子的缘由呢。”楚景行忽的挑了挑眉,清隽面容露出些不属于青年郎来的无邪来。

这副模样倒有些像少时的仇承弘,裴景林一时恍了神,愣愣的看着楚景行。

“我乃寒门出身,家中贫寒,见遍了百姓因贫苦不已而遭遇的苦难,富庶穷苦之别,来到这华夏皇城中,更是明显,权贵酒肉穿肠,百姓一衣难以蔽体,我入朝便是为了那些百姓而来。”楚景行眼神逐渐流露出坚定来,语气风轻云淡的,但面色却是带着希望和热切。

“而国子监一事,让我看到太子身上没有什么富庶穷苦之别,是值得跟随之人,想来我的抱负能够得到施展。”

裴景林呆呆的看着他,似乎在透过楚景行看谁一般,眼中情绪如江水般波动不已。

“裴大人?裴大人你在听我说么?”楚景行瞧他看得出了神,出声唤他。

“哦,哦…对不住楚大人,我都听见了,太子能得楚大人此良臣,实在有幸,日后我们二人倒是可以……”裴景林自觉失了态,连忙找补道,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楚大人,父皇寻你。”本是悦耳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漠。

不远处站着的二人听见这一声纷纷看去,便看到挺身而立,脸色却有些臭的太子。

楚景行愣了愣,他怎么从太子脸上看出了一点敌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