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曼反复听着这段录音,确定了孙鸣骁打电话的人是裴森。
关掉电脑,我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也没有说话,小曼担忧的看了我了一眼说:“你别瞎操心了,我觉得他不跟你说,一定是能自己解决,裴森是什么人啊?可不是一般人。”
我说:“可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前一段时间接的电话,我觉得很蹊跷,其实我一直怀疑……那电话是田悯柔给他打的。但是也敢多问。”
小曼长叹了口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睡吧,其实我觉得等明天找个机会可以和裴森开门见山的说清楚,看你自己的决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你这一边。”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谢谢你小曼。”
因太晚,小曼便在我这里歇下了。
裴森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显得有些疲惫,眼睑下的黑眼圈特别明显。我倒了杯花茶递到了他面前:“是不是最近很累?工作压力太大了?”
裴森脱下外套,我接过挂在了衣架子上。
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着他转身走进了孩子们的房间,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出来说:“现在不早了,你别太晚睡。”
见他就这样要回房间,我叫住了他:“裴森,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回头眼里布着血丝,点了点头:“嗯,你说。”
“昨天找孙鸣骁出来喝酒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他沉默着。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我继续说道:“孙鸣骁在电话里说你有一些事情比较麻烦,我很担心你。”
他笑笑,上前将我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心里会有个底的,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只是……”
我猛然看向他:“只是什么?”
他有些惆怅道:“只是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三天后,裴森突然说要去国外出差,可是我看他将近把大部分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像是要长期不回来。
“你带了好多行李。”我心里有了疑惑,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想让他为难,他想告诉我的时候,一定会主动说的。
“嗯,这次出去的时候会很久,你好好照顾孩子。等我回来。”
他走的时候头也不回,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怎么有一种他很难再回来的错觉?
他走的第一天,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握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曼撇了撇嘴:“你说这裴森走得是不是也太突然了?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道。”我将手机放下,长叹了口气。
“你什么都没有问?”小曼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都到了这个份上,你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真是服了你。”
我说:“你不明白,如果裴森不想说,问再多也没有用。”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会在家里等他回来。”
直到一周后的清晨,我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披了外套起床开了门,只见一群警察鱼贯而入。我整个人都懵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搜查令,请这位小姐配合我们的工作。”
搜查令?警察怎么会来我这儿?我只觉头皮发麻,肯定了一件事情,裴森出事了。
“你们在搜什么?不要吵醒我的孩子!”我害怕他们吓到洋洋与威伦,不肯让他们进房间搜。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有权逮捕干扰或阻碍公事的居民。”
“那,那我先把孩子抱出来,你们再进去搜?”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转移证据?”他们的态度十分强硬。
我咽下了这口气,说:“什么证据?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犯法,我只知道一大早被你们从睡梦中吵醒,像一帮强盗闯了进来,我的孩子还小,我只是怕你们吓到孩子,我的家随便你们搜!搜不到请你们马上出去,真要搜到什么了,我也认了。”
“让她先把孩子抱出来。”一道清洌的声音,凌利得像是能穿透大气层的利箭,直贯穿了我的耳膜。我猛然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即便多年不见,但我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因为他的气势一点儿也没变。
林宣嘴里叼着一支烟,穿着短皮靴缓慢而沉着的走了进来,慵懒却透着威严的眸定格在我身上,催促了句:“怎么还愣着?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等你做好更多的准备。”
怎么会是你?这句话我没能问出口,时机都不对。我转身将孩子们带了出来,威伦往我怀里缩了缩,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跑到家里来了。洋洋半睡半醒着,很快又睡了过去,我将他放在沙发上,盖上了小被子。
“威伦饿了吗?妈妈去拿吃的给你。”我轻抚着孩子的小脸蛋儿问。
威伦点头:“肚肚饿
。”
冰箱里还有面包与牛奶,我用微波炉加热后拿给了威伦。此时警察也似乎搜查得差不多了,一人朝林宣摇了摇头,林宣轻轻说了句:“你们先回局里,我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了解。”
待这些人走后,林宣自若的坐到了一旁沙发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孩子瞧。
我说:“公事办完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他邪气一笑:“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
“林宣。我记得我们顶多只算是认识……连朋友都不是,又何来老朋友之说?”
林宣架着长腿,想要再点上一支烟,我没好气的提醒了句:“家里还有孩子,麻烦你不要在家里抽烟。”
他神色一凛,将点燃的烟狠狠掐掉了。长叹了口气说:“何酥,我没想到你居然有两个孩子了。”
我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对你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