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不去过往(上)

一面难见 意微满 4241 字 3个月前

如果所有的一切真要归因究底,愧疚悔恨已不能诉清言明心情;若是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逃避,那么终结局也不会没法逃避。

第三次惊醒,睁眼的时候在想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终点站到了,神情颇为迷离的我坐在位置上。望着透明窗外,竟不知自己究竟到了哪里。直到穿红色制服的空姐走进身来,一句话让我进入了现实。

“小姐,你好,此次航班已经到达终点站日本东京了……”

糊里糊涂地,寻了一家宾馆住下。夜幕笼盖,这陌生的城市对于这陌生的我来讲,真是不堪一提的陌生。坐在床上,明明在飞机上那番想睡,然此时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次日,清早无所事无所想的我出了宾馆。走在大街上,两旁形似轻纱色如残血的枫叶投满眼眶,小小的街道竟是有说不出的落寞和悲伤,徒让我深陷其中。

以前就听母亲提过,日本是个比较纤细敏感的民族。然听不懂此地语言的我只知道他们对话间似乎多了些中国人之间没有的温柔和礼貌,是一个很容易满足而又自乐其中的民族。没由来的,自己竟是很想要融入这里,若是自己那时不怕麻烦学会日语便好了。

一天里,走马观花,不多久,竟是又被黑暗笼罩其中。回到宾馆,躺在沙发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感情似翻江倒海般涌入脑里。即便是闭上眼,我也忘不掉凝颜最后望自己眼里化不开抹不掉的悲伤,也无法忘怀自己那刻拔枪欲要取他性命的真实冲动,不敢面对的不敢直视的是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的现实。那天被星辰救回去后,竟是再次晕倒在床上。待我再次醒来睁眼的刹那,前刻的事情涌现脑海,无力承担无法接受面对的自己再一次地选择了逃避。在警戒稍松懈的次晚,我便独身一人拿走父亲房里自己的证件坐了飞机一口气便到了日本。犹记得父亲说过,自己做任何事都从未计较过后果,此番亦然。临窗躺在地毯上,看着这灰蒙安静的夜里,一切又仿若回到了北京的那个晚上。白昼退后的晚上,东京的黑暗和北京的深沉毫无差别,压人心底,不得喘气。

接下来的几日,我同往常一样。白日里出去,直到夜深后才回到宾馆,恍然自己是一位到东京旅游的中国人。然夜晚太过安静,自己每每只有到了凌晨三四点时才能够闭上双眼睡下。太过安静的夜里我不时怀疑何时父亲允许自己这番胡闹,时过多日,周围竟是没有半分想要抓我回去的迹象。似疑似悔间,终是打开了电脑,登了sn之后才发现,在自己逃离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太过深刻的变化,险些让自己踉跄百步不止。

黑夜中自己退了房,十万火急地想要离开这里。出了宾馆大门我才惊觉这里不是北京,而我眼下更是没有车能够载自己到任何一个地方。此时心底不知是很种滋味。

一直想知道韩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何以会有看不到底的势力、人力和财力,以及那与拜人一族到底有何纠葛,一切兀显扑所迷离。

此刻,跟在车后面已有三个小时,戴着帽子眼镜,尽可能将自己伪装。三十米开外,韩子放的车却仍未见停下。韩子放在这个时候来日本到底所谓何事,我不清楚,只知道在被困韩家的几个月里偶然听到此次的行程,只是没想到他会将凝颜带在身边。

若说日本最大的势力,不是民主党,更不是民政党,而是其二党都想纳为己用的黑党三口组韩。而就在此刻,韩家正被迎接入内。三口组戒备更是十分严密,若不是我拥有身为拜人的灵力,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这腹中要地。

再见韩子放,我以为自己会有莫大的悲愤,然多日的逃离后竟是涂添了悲凉和无奈,我更是希望见到凝颜后亦是如此便就最好。

躲在转角,透过缝隙看去,韩子放正与三口组头目交涉,半分未见到吃力慌乱,反是那不为我知的城府和面上安然一派的神色让对方慌了阵脚,率先提出了要求和势力分配。我惊讶于自己此刻为何会听懂了那纯正日语里的意思,却又转瞬明晓应是自己此刻灵力打开的缘故。听着他们互不相让的谈话,我尽可能地拓宽自己的视野。没有见到凝颜,倒是见到了几番想要我性命的韩一,他那坚定直视的目光让我险些以为自己行踪已经暴露。

晚上八点,韩子放谢绝了命里飞扬的宴请,独身一人回到了三口组替他安排的住处。

“怎么样,日本的天气还习惯吗?”

韩子放说的是中国话,我惊讶于房间里还有谁。

“哼,你如此将我绑住,谈何习惯。”

睁大的双眼,泄露了我的惊讶。

“不习惯就好,毕竟明早是一定要离开的。”

韩子放上前划开了门,凝颜的脸直视而来,对上韩子放的眼里是我未曾见过的憎恶。

“那你何必将我一路绑来,仅仅两日,我难道还会逃出去。你明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跟小风走的,又何苦拿我向她要挟。难道看她如此痛苦你的心就无半分后——”凝颜没说完的话在韩子放突然上前紧捏脖颈之后没了下文。凝颜呼吸困难,却仍是睁大了眼看着俨然已被激怒的韩子放,而不远

处掩身黑暗的我只有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我会怎样,不需要你来提醒,凝颜!”

说完这句话,韩子放便放开了凝颜,走向不远处的藤椅上坐下,脚却是凌空放在桌上,正对着此刻被绑在椅上的凝颜。

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房间里一片压抑,而此时夜色已是逐渐加深。我却是一片着急,韩子放若不离去,见不到凝颜,我又谈何将他从这里就出去。

就在我犹豫是否弄出点声响时,韩子放终于打破了沉默。

“日本这天黑得也快了些,不过到底是该睡觉了,不是?”

意味不明的话里,韩子放走进凝颜,松开了绑在他身体上的绳索,俯身一下就将他整个抱起,在我睁大不敢信的目光里丢在了床上。

“韩子放,你想干什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你难道就不怕小风她终究会发现吗!难道你就可以让她接受这么不堪肮脏的你!”

凝颜的痛呼里未曾唤起韩子放半分异样,却是任由着韩子放一手将他那单薄不已的衬衫撕破。破布的声音诡异地响在耳侧,我不敢预料韩子放的下一步,也不敢去揣测凝颜口中的‘终究会发现’。

“哼,你莫不是说错了,凝颜。到底是谁怕,你比谁都清楚;又到底是谁不堪肮脏,你比我更明白。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滋味如何,你更有权力发表,你说对吗,凝颜?”韩子放的动作里,凝颜已是光了上身,徒一条长裤未有被扒下。在这他二人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刻,我胸中的火如何炽热灼烈都无法言表,若是从前的夏小风定会不顾一切抛弃所有的冲出去,阻止一切的上演。然骄傲如凝颜,自尊自爱如他,救出他不顾一切是我目前唯一想做的,然我更害怕他终在我面前丟了自尊。

“韩子放,你喜欢的是夏小风,现在却想要和你情敌上床,你不认为你做的一切是多么的荒唐愚蠢,多么可笑可怜吗!”

凝颜痛吼,却只换来韩子放破空而响的一巴掌,我却只得闭住眼睛,逼着自己认清此刻冷静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