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誓,未来种种如何也绝不会松开你的手,而今,左手握右手结局已成定局。今夜的风很冷,手真的好冷,而你在哪里?
努力地不要让眼皮盖上,我拄着额头看向投影屏幕,仔细听着、分辨着教授说的每句话和每个字。又是一张t闪过,将书翻到下一页,书页在鼻尖划过,待自己做完笔记,这才发现自己竟不能从那abc的法语里读懂自己写下的意思。眼底黯然,索性放任一次,圈着脑袋的晕乎我很快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陷入沉睡。
这几日为了尽可能地躲开韩子放,总选在天还没亮时就起床,在完课后就离校却不回家,直到在市图书馆待累了这才一个人踩着夜色骑车往回赶,回到家时往往已是接近午夜。这种早出晚归的生活真的快要将我逼到极限了。
“醒醒,醒醒,夏清芊,快醒醒。”好不容易身体得以放松刚睡着,却又被刘栋吵醒,心里着实有些恼怒。却是在对上那张一天内除了睡觉都是在笑着的双眼,没了火气。
“快看,交换生哩!”
原来讲台上的徐林就是刘栋口中所谓的交换生,未来的两年将在人文学习,同学院同专业同个班级,没想到徐林再一次和我成了同班同学。
“怎么?看你样子,你们认识?”刘栋眼力倒也不差,一脸笃定地看着我。
“嗯。”
看向讲台,徐林正在做自我介绍,中等的相貌却有上等的气质,作为交换生,第一眼就给人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果然,就知道你不简单。不过,你认识另一个吗,那个女生,刚刚做过自我介绍,王茜你认识不?”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会这么小,熟悉的,见过的,听过的,通通都聚到了一起,或是说是我们让世界变小了?
因着我的缘故,刘栋很快就和徐林搭上话,更是热情高涨地带着徐林将计算机系片区的几百多亩的逛了个遍。额外地,心血来潮地还想拉上我,被我一口否决掉。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待在教室就好。”
“你老是睡觉也不是办法,出去走一下也不错,就当这是那次我替你买机票的谢礼,一起去逛逛吧。”
刘栋走在中间,徐林和我则走在旁边。谈话里,才知徐林是市里南面的北京英华学院的优等生,作为交换生本可以选择国外学校,却因着他自己的原话语言不通文化障碍这才进了我们人文学院。
“对了,来时我听说凝颜也在这个学校,怎么没见他?他在其他系?”我侧头看向另一边,错过了徐林询问的眼神。
“原来徐林你也认识凝颜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大人,为人低调却不沉闷,绝对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当然,徐林,你光是作为北英的交换生就已经不同凡响了。”许是徐林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之后的话题便没再提到凝颜,然我的心仍是久久得不到平静。
走着走着,不远处愈发清楚的身影,眼神里有着我不明的闪躲。
“徐林?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原来你就是这次的交换生,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就来学生会找我。毕竟我们都老同学了,六年的老同学了,我们这种情况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
“那是肯定。不过我还是得先祝贺你高就,大一就身居副主席要职。这也不得不说我没有看错,凝颜你果真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看来我这以后在人文的日子,还得多多仰仗你,多多地麻烦你了。”
“哪会,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谈何麻烦,你可不要和我多客气。今晚刚好我有空,作为东道主我请客,‘鱼香食府’,算是替你接风,你可不要拒绝才好。”
“好,荣幸之至。夏小风也一起吗?”突听到那三个字,我这才收回侧头打望的视线,看向徐林,却是发现凝颜也因着徐林的询问看着我,只有一瞬,交汇立即错开,神情依旧。
“当然,她能来就再好不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记得晚上不见不散。”凝颜挥手跑开,他应该是有急事吧,这么匆忙,顺着他跑去的方向,果不其然地看见了王雪菲。
黑暗很快铺满了整个夜空,街灯林立,走在徐林和王茜的身后,放在卫衣兜里的交握着。
“你们来了,正好,我们也是刚刚到。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王雪菲,学习部的副部长,人文系大一新生。”王雪菲立在一边,听到凝颜的呼喊,走了过来站于凝颜的右侧。淡蓝色的旗袍,青花瓷的图案,贴肤的立领将她纤细莹白的颈项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曼妙和柔和。我转眼看向凝颜,却发现凝颜正将眼神从我身上移开,白色的衬衣,蓝色的棉麻休闲裤,明眼人一看就会清楚,凝颜和王雪菲已是一对恋人。
紧接着,王雪菲也做了自我介绍,并将我们领在桌边坐下,且又亲自给每个人都参上了茶水。
“既然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那我也来一次吧。我是徐林,双人徐,双木林,来自北英,以后在人文多靠大家多多关照了。”徐林说完,王茜便起身接着。
“我是王茜,和徐林同校同系,现
在又是同一班。我和徐林高中三年同学,我和凝颜则是初中高中六年老同学了,以后也多多打扰了。”王茜坐下,轮到我,四个人都向我看来。
“夏清芊,夏天的夏,清凉的清,草千的芊。”坐下,气氛异常,我却自顾端水送入口中,果然,茶水不比白开水,苦得让人心慌。
“砰”
眼神闪过,将鱼夹进碗里,视若无睹地吃了起来。第三次了,王茜的筷子和王雪菲的筷子又碰在了一起,都夹着一个鱼头,同样地想要送到坐在我对面的凝颜碗里,却不想半道碰到一起,落在盘中,汤汁四溅。
凝颜喜欢吃鱼,吃鱼头吗?答案是不对,我之所以不吃鱼,本就是因为凝颜从不喜欢一丁点带有腥味的食物;或者我也错了,四年不见,他连说话的语气、方式都变了,喜好也肯定变了吧,不然为何两个女生都会觉得鱼头一定要放入他碗里才好。
“呵呵,没事,没事,还在盘里,这个鱼头丢掉也浪费了,还是我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吧。”徐林说完便左手拿过碗,起身将王茜掉落的鱼头夹入碗里。同样,凝颜亦是笑着将王雪菲掉在盘沿的鱼头夹入碗里,错过我的目光,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错过每一道目光,放下碗筷,出了包间,走进洗手间,急急将门关上。喉口一紧,蹲在马桶旁,胃里一阵翻滚,伴着一声呕吐先前吃的所有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吐了个干净,起身一阵头晕,毕竟自己今天自早都未有进食,刚吃的鱼又被我吐了出来,血糖估计有些低了。将水铺在脸上,这才好些,打开门,却是看到不知何时待在门外的凝颜。
“给,擦擦。还好吧,吃不惯鱼就别吃。”接过纸,错开凝颜,我走回包间。
“大家,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有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取过包挎在肩上,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我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