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荼蘼尽

一面难见 意微满 5010 字 3个月前

我能否对自己说,其实都一样。不一样的时间,丢掉的记忆,重新再来一次机会的渺茫何时才自觉?

房门打开那刻,除了惊讶,我还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余的心绪去思索自己的感受。

“父亲。”侧身站在一旁,我抬头看着突然从法国赶来的父亲,一身军装仍是未来的脱下,军绿色下的身体依是健硕如初,然只有刀刻分明的五官上凝结着更冷的俊容。

听到我的声音,父亲的眼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而后大步直趋坐在客厅的沙发,后背直挺,此时才将眼神锁在我身上。我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对不起,父亲。星辰失踪了,今天是第四天了。”冻结的空气,只漏一角的责怪,我知道自己这次犯下的错大抵是牵连了整个家族。

“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星辰和你是必须在一起。”父亲只是那么坐着,我是站在一旁,却仍是觉着自己被他以极低的姿态俯视着,严厉至极地盯着。

“记着,清芊一直都谨记在心。”

不辩解,那是因为面对父亲的认知,辩解其实就是为自己开脱罪责,更何况这次的大错最终归结于自己的大意和自负。

“记着?记着你还能够让他失踪了,拜天·清芊!”蒸腾的怒气扑面而来,瞳孔不自觉放大,双手紧握,嘴唇死死咬住。错已铸成,后悔已是苍白无用。顶着父亲的摄人心魂的目光,我努力以最真诚的语气表达出自己脑海不为所吓的正确想法。

“父亲,如今惩处我已是惘然,我们应该尽快找到星辰,毕竟星辰如今心智已是为稚儿,若是晚些找到,我怕……”沉默,父亲不再看我,却是深皱着眉头,思索着比我更多的事情和危害。

送走父亲,我脑袋空空,不知道自己此时还能够做些什么可以用来寻到星辰的行踪的。坐在沙发上,回想着父亲告知自己必须承受的处罚。

“星辰失踪的事,家族已经得到明确证实,不久他们就会来。拜天·清芊,你已经准备好了吗?”这是父亲在坐在这里5分钟后于离开之际告诉我的,记得那惯常的眼神里还是被我找到了一丝担忧。我知道父亲之所以这么急着赶过来,不是责备,仅仅是一位父亲对子女的怜爱和呵护。

执刑的那天,我心口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虽然仍是不确定星辰如今在哪里,但我知道家族已经找到了星辰,如此才有精力在今天对我惩处。

推开来人的搀扶,我双手扶墙,一步一步向出口走去。将自己摔进车里,颤抖地启动引擎,连续三次,这才将火点燃。头顶着汗,坐直身子,我驾车往来时路驶去。

将车开进车库,熄了引擎,好不容易打开车门,却是在右腿跨出车门的那刻,万般疼痛再次牵扯复兴。紧咬住下唇,手拉着车门框,用力稳稳地将整个身体从座位上拉离。下了车,关上车门,上锁,这才转身扶着一边的栏杆歇气。

从未觉着,自己的脚步竟可以这番沉重,任自己耗干所有力气,还是离房门有八步的距。走一步,停一会,往常几米的路程终于在我熬过一个小时的折磨后结束掉了。

开了门,关上门,神识已是接近空白的边缘,刚换下一只鞋,还未来得及脱下另一只,却是眼前景物一片震动。上下颠覆,我彻底趴在地板上痛晕了过去。

昏前的那刻,我自嘲地想着,灵力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加上这次近乎是以我半条命为代价的惩罚。如此看来,我注定是要趴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度过几天,不知醒来时脖子该是没有落枕吧。

梦,一个梦,好长的一个梦,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一个不似梦的梦,一个对于夏清芊来讲的一场噩梦。

凌晨三点,侧着仍是迷糊的脑袋看着钟表,却是不知自己怎会是在床上。想要起身,自己想必是昏睡不下三天,口异常干渴,刚要动身却是警觉地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

窗旁夜色朦胧,透过玻璃窗的微微月光,往常只有我会坐的椅子上,此时有人静静地将身体放在上面。模糊的轮廓,也不能掩盖那颀长的身干,头枕在放在桌上的手臂上,就那样睡去。在离我不到三米外的地方,刻入脑海的身影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凝颜已经陷入沉睡了。

闭眼,灵力已经恢复,刚想要动用冥想力,却又转瞬睁开眼。这个世上,谁的冥想界我都可以闯入,但惟独他的我不能。

宁静的夜里,我犹获新生,只因独自一个人的醒来里有了他在身边的守护。

在确信听到关门声后,我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染上了他的气味的屋子。他应该是去学校了吧,毕竟他目前还是学生,这样两头奔波不知他吃的消不,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待在这个有他的地方。

进教室的那刻,我歉意地向讲台上的老师点了点头,自己尽快了,还是迟到了。

刚打开书,发现以前不怎么说话的同桌刘栋趁老师回头看黑板扔给我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你这几天没来,是不是生病了?你需不需要笔记,这几天看你没来,笔记我都有好

好抄上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笔记吧。”。侧头,果然看到刘栋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笔记。

刘栋的笔记很详细,就连老师举得一些小例子都图文并茂地抄写在一旁,有些地方还用红笔将重点勾了出来,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个细心的男子。

下了课,头低着,我虽仍是在转抄着笔记,却是知道隔着过道的刘栋一直看着我,在将一本书的笔记抄完,我这才抬起头。

“这次谢谢你,刘栋。如果不是你的笔记,我估计自己底下得花很多时间补上之前缺的课。今天中午,我请客,算是我的谢礼,怎么样?”说完,这才发现对方神色有异,心里开始明白,有些想笑,毕竟在夏清芊的认知里,有恩就报其实也是一场等价交换。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你交个朋友,你不要误会。当然,我也是想要谢谢你比女生还要细心严谨的笔记的,刘栋。”我笑了笑,刘栋亦是眉头舒展,一把接过我还给他的笔记。

“早说嘛,就等你这顿饭了,夏清芊。”

因为刘栋坚持为我省钱的主意,我和他来到了一食堂,却不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学校的饭卡,更谈何有没有往里面充值了。最后,不得不,刘栋再次帮助了我,替我打了饭,刷了卡,一顿饭算到底,其实是他请的,我只是陪吃的罢了。

“上学第一天一眼就看到你,后来又发现我们居然是在同一班。真的好高兴,特意坐在你旁边,结果我第一次跟你说话却彻底被你无视了,夏清芊。”刘栋一阵抱怨,嫌弃地将菜从碗里拨来拨去。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刘栋你没记错吧?或者你确定你当时是在对我说话?”我咬着筷子,一手挠着脑袋,实在是没有丁点印象。我再仔细地看了看刘栋,这人相貌中上,给人印象虽不惊艳但我也不至于无视呀。

“你莫不承认,我现在都记得以前坐在你旁边,就感觉有那么一股冷气从你身上散出,我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招惹一台冰柜啊,不然冻伤自己就不划算了。”刘栋右手一挥,筷子夹着一块青笋放入嘴里,咔嚓咔嚓地咬出声来。

“哪有,我咋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威力,今天上午我看教室里的空调还是跳到22°的,你又说大话吧,刘栋。”嘴里一阵调侃,看来自己是要改改夏清芊平常公事公办的严肃作风了。现在看来,自己在法国上高中三年除了一个徐媛根本就没有朋友了,熟知的人怕是只有那个目前仍是不知所踪的他了。

无力地扒着饭,没了吃菜的兴致,只是一口一口将筷子送入口边的白米饭咽下。刘栋许是发现了我的异样,便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换了另一个话题,是说我们班马上就有交换生来了。

“呵呵呵呵,刘栋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次的交换生这么厉害,你崇拜人家了?”

“怎会!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是小道消息,不过我保证这次绝对可靠。不信你等着看吧,夏清芊。”我讪笑几声不置可否。

“你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你该不会有确切的消息源头提供人吧,刘栋?”

“果然,我就知道你喜欢避重就轻地听。不过你说对了,的确我可以从可靠人手里得到一般人还不知晓或根本就不知道的□□消息。所以啊,夏清芊,你今天和我吃饭算你赚到了,我敢保证咱两是我们班上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我无所谓地笑笑,愈发觉着这刘栋有八卦的潜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