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太子的情面,华浓亲自侍奉皇上汤药。那个不可一世的君王,现在剑眉紧锁,一张沧桑的容颜没有丝毫血色。太子流连皇上龙榻几日不眠不休,已是强弩之末。夜色阑珊,华浓瞧出他疲惫不堪,便让他先回寝殿休息。
珠帘卷起,一轮明月悬空,寂寥宫廷百花齐放。华浓望着窗外出神,忽然空旷的殿里响起低沉的男声:“水…”
她将水递到皇上唇边,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皇上稍有起色,缓缓睁开眸子打量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回皇上,太子说你病重,让妾身先照顾你一会。”华浓淡淡地回应着,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怨。
殿里静得出奇,连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出。华浓绝然转身:“既然皇上醒了,妾身先行告退。”
蓦地,皇上抓住她光滑柔软的手,喃喃道:“朕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让王恩在茶里下毒,朕想和你共赴黄泉。华浓,你愿意吗?”
华浓掰开皇上缠上来的十个指头:“妾身做不到。”
“为什么?段毅死的时候你怎么愿意随他而去?朕在你眼里,如此不堪吗?”两行浊泪从皇上眼里流出。
华浓不再言语,殿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女人穿着绯色齐胸长裙,清丽淡雅,这一身衣裳,皇上从未见她穿过。更要命的是,他识得女人手腕上的吐蕃瑰宝—千年凤血玉!曾经,他也想买一块凤血玉送给皇后贺氏,后来听人说仅有的一只玉镯被王爷高价买走。
“你和王爷勾搭上了?贱人。”皇上气血上头,一怒之下将床头的药碗砸向华浓。他胸口郁结一股怨恨,不由张大嘴大口大口喘气:“跪下,朕还没死呢!就算朕死了,绝不让你们如愿在一起。”
华浓苦涩一笑:“皇上何必做无谓的动作?妾身就算不能与王爷相守,心里也会永远念着他的好。”
“王恩,王恩,把太子叫过来。”皇上扯出长长的呐喊。
王恩悄悄扫了贵妃一眼,离开承德殿便直奔王府。李辰曦早已做好准备,带领手下将士浩浩荡荡挺进宫门。宫门口的守卫瞧见情形不对,连忙通知禁军统领拦住王爷的横冲直闯。
李辰曦一身青黑色锦袍,威严地坐在马上,他倏然拔剑出鞘,指天下令:“冲进皇宫,挡本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