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薰香袅袅,蒸腾的水汽朦朦胧胧,一时间竟看不清池里女子姣好的面容。华浓扬起一捧泉水,水珠一串串从空而落,发出滴答的声响。她长发盘起,双眼迷离,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悄无声息地踱步到她身后,一双宽厚的大手在她如凝脂的背上来回抚摸:“爱妃不要生气,要杀李辰曦有得是机会。”
“妾身怎么敢生气呢,只是心里替皇上觉得可惜。皇上念他是你的亲弟弟,但他却目无尊上,丝毫不顾及骨肉亲情。”华浓若有若无地擦拭着光洁的身子。
方才惊险的一幕又在皇上眼前重现,李辰曦变了,他开始懂得反噬了。皇上心头寒意森森,蓦地握着华浓的柔荑,软语道:“这是朕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爱妃以后离他远些,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皇上放心,妾身与他无话可说。”华浓温柔地拍打着水花,回眸一笑:“皇后娘娘凤体如何?她不会怪罪妾身耽误了她的好事吧?”
女子笑靥如花,皇上心中掀起阵阵涟漪:“皇后她素来大方,会理解朕的。”
“是啊,皇后娘娘温婉端庄,不愧是皇上的贤内助。可是不管怎么说,妾身还是该去向皇后娘娘致谢。”
青灰色的云层里缓缓露出一缕微弱的光芒,街上行人渐多,热闹的汴梁城又开始新的一天。皇后一夜未眠,眼圈乌黑,她好不容易从床上挣扎爬起,后背已是汗涔涔。
她咳嗽了一夜,丝帕上血迹斑斑。以前常听老人说,少年人咯血怕是活不长久了。皇后自知病入膏肓,连太医都懒得去请。
“或许皇上私心里是希望自己死掉的,自己一旦死后,凤位空虚、中宫无主,他就可以另立她人了!听说那个蜀国女子识大体、知进退,昨晚自己能一睹天颜,全是她推过来的。笑话,本宫的结发夫君,什么时候轮到她一外人恩赐?”皇后越想越悲,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其实,皇上昨晚并没有给皇后好脸色,他冷冰冰地站着,离她十万八丈远:“皇后,连你也和英王勾结?你和朕处了多年,难道不明白朕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妾身一颗心全系在皇上身上,那个蜀国女子万万碰不得。她是开在山谷里妖艳的花,美则美矣,但是会要人性命。妾身不忍看到皇上身败名裂。”皇后呜呜咽咽。
床上的妇人容颜憔悴,发丝凌乱,完全是弃妇模样。皇上更加看不入眼,他绝情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嫉妒朕喜欢她,怕她抢走了你的东西!朕扪心自问,该你的都给你了,可你就是不知足,让朕失望透顶。李辰曦联合百官上书,朕颜面扫地,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皇上,你误会妾身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皇后眼中流出,她望着皇上决然离去的背影,悲戚道:“皇上,赶明儿妾身死了,你想见都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