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她还欠你一巴掌,趁现在好好教训她一番。”李辰旭握住华浓的手就要往程雪娇脸上扑过去。华浓怒火中烧,她岂止是要打一个巴掌,便是自己手打伤了,也要让程雪娇脸上开花。
她手举得老高,却在落下的瞬间,耳畔响起了先生的话语:“华浓,你切忌锋芒毕露。”这一巴掌,固然打下去是舒畅了,可是以后呢,李辰旭又不是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看着,早晚还是陷入无休无止的战争中。
程雪娇一双眼睛因为惊吓睁得特别大,想不到华浓的手竟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地落在她脸上,华浓幽幽地吐出了几个字:“以后,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你走吧。”
程雪娇一溜烟似地逃走,李辰旭不禁问道:“你为啥不打下去,这种女人有什么可下不了手的?”
华浓弯腰去捡起地上的白色纸屑,塞进去,溢出来,反反复复,似乎永远都捡不完。“别捡了,既然毁了,就算了吧。”宛贞掰开华浓的手心,白纸屑纷纷逃离掌控。那散落满地的哪里是纸屑啊,分明是先生的良苦用心。
李辰旭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俯身塞到华浓手中:“今天收到了七兄的信,本来想逗你开心的,没想到来了这一出。七兄说,梅花初绽之时,会邀我们前去峨眉山下赏梅。到时候,华浓你要让七兄看到你的进步啊。”
信封上写着“华浓亲启”几个字样,先生熟悉的字迹让华浓暂时忘却了《诗选》殒命的悲伤,她连忙双手接过来仔细收藏着。
华浓拉住宛贞的手,带着几分女儿娇态道:“那我可要占着宛姐姐一点时间了,姐姐教我吹笛子吧?我想学李延年的《梅花落》,怎么样?”
李辰旭连连摆手拒绝:“哎,你要学吹笛子,你们这不是有很多乐师嘛,干嘛让宛贞教你。”
华浓做了个鬼脸,用手指了指李辰旭的胸口:“哼,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懂?既然李公子不答应,那我就只好找乐师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本姑娘先行告退。”
宛贞脸上现出了一抹红韵,她羞涩地低下头去,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襟。李辰旭摇头讪笑,对着华浓的背影嘀咕道:“你这丫头,一张嘴真是不饶人。”
华浓回头调皮地眨着眼睛:“我还等你做我的姐夫呢。”
天色渐晚,屋内光线也弱了下来。在这孤独黑暗的世界里,华浓越发怀念《诗选》相伴的日子。既然诗稿被毁,那么不如自己凭着记忆再重新默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