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初夏时分,庭中的大梧桐长得枝繁叶茂,亭亭如华盖。华浓记得,幼时曾经有一个相士经过此处,他看到这奇特的梧桐树,便指着自己对父亲说,此女日后贵不可言。
华浓沮丧地看了梧桐树一眼,转身回到书房,嘟着小嘴,对陆云鹤撒娇道:“爹,女儿想出去玩。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门外有很多士兵把守着,哪里都不让去。”
“闺女,来,看爹这字写得怎样?”陆云鹤宠溺地将她揽入怀中,向她炫耀着自己的作品。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华浓挨个认了出来,随口道:“这是套用诸葛军师写在《诫子书》里的话,爹,女儿说得对不对?”
陆云鹤微微笑着:“不错,华浓真厉害。”
一边的陆夫人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谈这些。夫君,你应该进宫去找国主辩解啊。”
“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我相信国主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陆云鹤适时地制止了夫人的不安。
华浓心思敏捷,拽着父亲的袖口:“爹,娘的话,女儿并不明白。是不是爹做了什么坏事,不然外面才不会有那么多人呢。”
父亲蹲下身来,莞尔笑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爹都希望华浓开心快乐。放心吧,清者自清,爹无碍的。”
“女儿也相信爹是无辜的,等那外面些人走了,爹带女儿去峨眉玩好不好?”华浓拨弄着父亲的胡须,一副小女孩娇态。
“好,来拉勾勾。”陆云鹤抓住女儿的手,笑容却渐渐凝滞。
庭院里骤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陆云鹤立刻警觉起来,提起随身宝剑便走出书房。只见众士卒簇拥着一位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站着,他手持明黄的圣旨,大声喝道:“大胆,罪臣陆云鹤还不跪下接旨。”
陆云鹤一家三人纷纷跪倒在地,宣旨的人一声诡笑,打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国主诏曰,定西将军陆云鹤谋反通敌,藐视皇权,目无王法,乃满门抄斩,十恶不赦之大罪。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孤念其昔日之功,不忍加以极刑。届时革除陆云鹤兵权,废黜将军封号,私财充入国库,男丁皆流放边境,女子皆落入娼籍。如有反抗,格杀勿论。钦此!”
陆夫人几乎晕倒在地,陆云鹤更是怒不可遏,拔剑指着宣旨的人,质问道:“本将军不信,李彦昭,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彦昭的手下齐刷刷地拿枪对准陆云鹤,大喊:“保护丞相。”
“你自己看。”李彦昭径直将圣旨扔到地上。陆云鹤仔细一辨,圣旨上果然是国主的字迹,左下角更盖有国主的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