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乱

外间天色渐黑,到处都不见风靖寒的身影,我们加快了脚步,好在杨子炎家距客栈并不远,不到十分钟我们已赶到目的地。

屋里仅有靖雪及两名丫环,杨子炎外出购买靖雪生产调养的药材,而杨天岳并不在。

袁前辈笑眯眯的替靖雪把了把脉,放心的点了点头,只说杨子炎调理的十分妥当,顺利生产应无大碍。毕竟是他的徒媳,他自然是要关心的。

我环望四周,风靖寒正立于院内花园,面色沉郁,目露杀气,似在等着杨天岳回来。

“你打算怎么做?”我走过去,开门见山的问他。

他瞟了我一眼,又转开身:“你来做什么?”忽然眼神一凛,从我身边快速蹿过到了大门前。

我回头一望,心下泛起一股凉意,大门口,站着杨子炎与杨天岳。

杨子炎似乎未料到家里有这么多人,又见风靖寒表情阴冷,只得略带诧异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

那杨天岳看了风靖寒一眼,轻笑着故作轻松的问道:“世侄如此匆忙,可是有何要事?”说话时目光又移向了院中其余几人。

“师兄,多年未见。”袁神医走上前去,口里虽说着师兄,却一点也无尊敬的意思。

也是,杨天岳拿活人练毒,实在枉为医者。

杨天岳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了看他冷笑一声:“当年杜老将我逐出师门,我哪担得起师兄二字?”

“师兄受师父悉心养育之恩,又蒙师父传业授道,却违背师门道义,枉为医者仁心,拿活人练毒;不知恩图报却对小师妹施以毒手,让师父和师妹含恨而终,的确愧对师兄二字。”袁神医面色带笑语气含怒,痛斥他的罪行。

风靖寒倒没我想象的冲动,而是退到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杨子炎则面露忧色,似乎早已知道事实真相一般。围观群众我和许孜然则安静的在院中,听着他们说话。

“杜老将我打成重伤逐出师门,又将师妹许给他人,终得报应可谓天邃人愿。”杨天岳缓缓走进大门,手背于身后,相当自在的说道,忽又面色转冷,眼神犀利的看向袁前辈:“那杜梅沁爱慕虚荣见异思迁,我不过外出三月她便与其他人有了孩子,哼。”言罢又转眼看了一眼我:“下午让你逃脱的确失误。”

我打了个寒噤,身旁许孜然握住我手,站起身来:“杨庄主未免太过狂妄。”声音虽轻却不怒而威,让我瞬间觉得男友力爆棚:“许孜默与白姑娘如今身在何处?”许孜然面色一沉,问出了此行的重点。

“杜诗仪的确在我手里,至于许孜默嘛,那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杨天岳老奸巨猾,看着我们几人眼里精光乍现,不怀好意。

“杜诗仪与许孜默那晚在一起,若不是你,还有谁会掳走他?”我也气愤的站起身来冲着他吼道。

“师妹怀了你孩子,你却狠心下毒,让她们母子分离,骨肉相残,何其阴毒。”袁神医怒目圆睁,眉毛倒竖,十分生气。

“我的孩子?哼!方才我便是着了她的道,如今你休想纳此事骗我。”那杨天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当年我不过离开三月,她便和风守毅定了亲。”

“你如此泯灭人性做了那等丑事,师父恨不能杀了你,又怎会将师妹嫁给你,只告诉师妹你已经死了。若不是师妹已有三月身孕,只怕早已随你而去。为保师妹名节师父只得将之许配给风老庄主。”

“何况,师妹有孕两月后风老庄主才前往师门,想不到师妹对你痴心一片,你却怀疑她的清白?”

袁前辈双眼微闭,手臂伸长指着面前的杨天岳,手指微抖,像是气急,满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面前杨天岳忽然顿住,面上的表情像是震惊,夹杂着愤怒与狂热,狰狞至极,忽然又笑了出来,笑声,带着压抑:“我不信…不信。”话语里竟透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你让杜梅沁的孩子自相残杀,又将妻儿作为诱饵引风老庄主上勾。你将杨公子和子馨的终身幸福作为筹码牵制风靖寒,如今还企图将靖雪的孩子带离她身边,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只可惜你千算万算也未想到他们俩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做的错事如今却不敢承认,真是可悲可笑。”我冷眼瞧着他,声色凛然的讽刺道。作为一个旁观者,除了觉得他心狠手辣外,更觉得他十分可怜。

“凭你也敢来教训我?”杨天岳发了疯似的,已然暴戾,咬牙切齿的瞪着我,抬手向我射来一只暗器。

风靖寒揽过我快速避向一旁,躲过了迎面飞来的暗器,暗器砰的一声钉入一旁的柱中,暗器周围迅速变黑晕染开来。

风靖寒放开我,手微微握紧,眼色微眯,如同被冷水浇过般开口:“父亲是你所杀?”

杨天岳冷笑一声,并未回答,但意思已很明显。顷刻间风靖寒迅速上前,匕首出鞘,已出招袭向了杨天岳。

我估摸着杨天岳应该是善于用毒却不精于武术,何况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早已魂不守舍,与风靖寒正面对阵自然落了下风,很快杨天岳左臂便见了

红。

“父亲。”杨子炎惊呼一声,上前挡在了风靖寒与杨天岳之间,徒手吃力的阻挡住了风靖寒的攻势,焦急又略带恳求的声音:“大哥!”

虽然杨天岳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可毕竟是杨子炎的父亲,如今风靖寒的表情像是要取他性命,杨子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让开!”风靖寒微微皱眉,下颌紧绷,虽是愤怒至极却依然停下了动作,只是语气森冷,夹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杨子炎自不会让开,短短十秒已消耗尽了风靖寒的耐性,他不再理会杨子炎,匕首擦过他朝杨天岳刺去。锋利的刀身也擦破了杨子炎的右肩,瞬间血流染红了衣衫。

也许是院中的动静太大,本是在屋里休息的靖雪出了房门,正目睹了方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