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

许孜然这几日早出晚归,只说是宫里有事又十分紧急。哎,我心里暗暗叹气,许孜然竟需要忙着宫里的事,也不知此前说好的一起去江南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慕容大叔在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袁前辈每日按时为我施针治疗。风靖寒按时来为我渡入真气,只是自那日我们把话说开后,他似乎沉默了许多,很多时候只是默默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我自是不会主动和他聊天,这样一言不发持续到药浴结束,也免去了我的尴尬。

祁冥逸每日神出鬼没,几天都见不到他人,这更坚定了我怀疑他的想法。

靖雪临盆在即,杨子炎已不再外出看诊,每日守着靖雪,我也时常过去陪靖雪聊天。

药浴第十四日,在靖雪临盆前一周,杨子炎的父亲杨老庄主到了兴庆府。

古时女子奉行怀孕了便要躺着休息的理念,其实不然,她们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怀孕时还不加强锻炼,极易出现胎位不正、气力不够的情况。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年代,平时多注意运动尤为重要。

那天上午,我正拉着靖雪在园子里散步。只听见外间喧哗,似乎是杨子炎的声音。只见大门洞开,杨子炎正立于门旁,门前马车停下,下来一人,正是杨子炎的父亲杨天岳。

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杨老庄主,如今大约五十岁的年纪。

“父亲。”杨子炎迎上去,微一拱手。

杨天岳点点头,又瞧见了一旁的靖雪与我。

靖雪走过去,恭敬的轻轻福身:“父亲。”

“你有孕在身莫要行礼。”杨天岳慈祥的笑了笑,又瞧见了我,脸上满是惊讶:“这位可是季姑娘?”

诶,居然还认得我?

去年杨子炎来啸风山庄提亲,杨天岳和杨子馨也一同过了来,我只在那时与他见过一面,虽然他送了我一块玉佩做见面礼,可我们两交集实在不多……

我极为乖巧的朝他行了个礼,笑道:“杨庄主。”

“季姑娘别来无恙。”杨天岳为一庄之主,眼里饱经商场锤炼,已有些精明老道,但话语笑容仍和蔼温和。

杨子炎一家团聚,我杵在这里有碍画风,于是我向他们告辞准备回客栈去。靖雪却拉着我说一会儿风靖寒会过来,让我一同留下吃饭。

纳尼,风靖寒要过来,那我更要赶紧回去了。正说着只见门外风靖寒走了进来,他瞧见了我,却很快转开眼去,朝面前杨天岳辑了一躬:“杨世叔。”

杨天岳点点头捋捋胡子,看着面前的风靖寒:“世侄来此地,可是为了生意之事?”

风靖寒笑了一声,并未回答也未否认,果然阴险,一举一动都不露丝毫。

杨天岳又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目露笑意:“老夫听闻昭宁客栈生意红火,想向季姑娘讨教一二。”

诶,讨教?我的客栈纯属运气,哪里敢讨教…可他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不好再推辞,只得五味杂陈的留下。

我们五人分坐于桌前,右边是靖雪和杨子炎,左边是风靖寒,正对面是杨天岳。

诡异的格局。

席间,杨天岳和杨子炎靖雪等闲话着家常,风靖寒安静优雅的夹菜吃饭,剩下我默默的刨着饭。杨天岳话完家常,目光转回风靖寒身上,又看了看我,眼里满是老年人和商人特有的了然与精明。

“去年老夫见世侄对季姑娘别有不同,如今又同来兴庆府,不知是否好事将近?”

呵呵。

我不想发表意见,连头都懒得抬起来,沉默无语继续吃着饭。我以为我这算是在委婉的否认此事,谁知他竟以为我在害羞,言罢又促狭的看着风靖寒。

风靖寒轻笑一声,又转回来看了我一眼,目光似笑非笑意味未明,我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只得低头喝了口茶缓解尴尬。

“嗯。”风靖寒简单一个字,并不多说。

诶?!

我猛抬头诧异的盯着他,风靖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多说。如今我与许孜然也算名以上的成亲了,如此毁我清誉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