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套路,都是套路。
“你派了月儿和萧峰来监视我?”后来我发现了他与林紫烟的事,他便又派了立夏和秋分二人。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还好我逃出来了,不然一辈子都被他监视着,好可怕。
“他是保护你,因男子身份多有不便才换了立夏秋分二人。”他叹口气,似乎自己也是十分无奈。可无论监视或是保护,形式和效果都一个样。
“那你何时开始不怀疑我的?”
“灯谜大赛后。”他调整了下姿势,水波荡漾,快要溢出温泉壁,我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随之摆动了下。
“为什么?”我才不信,那个时候他见我遇险袖手旁观,应该还在怀疑我。
“你行事不知内敛低调,将自身置于险地而毫无所感,可见不足为虑。”他目光深不见底,顿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
灯谜时我的确有些高调,与许孜然夺得冠军,在我看来我只是约了一个书生而已,哪知道许孜然的身份如此复杂,莫名其妙便将自己置身险境。
他说我不足为虑,也是,我那时的确单纯,许孜然早已看出了我与风靖寒相识,更不要说林紫烟了。她在拍卖会第二次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想来我在他们三个眼里像极了小丑。
“那你为何还让我签卖身契?”他当时摆明了要控制我,着实虚伪。
“我想让你为我所用。”他扭转我肩,手掌重新覆于我腹间。
“你不是说我不足为虑吗?能有什么用处?“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灯谜大赛上你伶牙俐齿,遇事果决,又能得到奚然公子陪同,自有你的过人之处。”他掌间真气缓缓流入,全身清爽异常,我抬头,他额上沁满豆大的汗珠,也不知是温泉的缘故还是渡真气比较费力。
他说我遇事果决,应该是指我当时从他那里借了五十两银子,毫不犹豫的孤注一掷去下了注。
我哪有遇事果决,当时我不过是气不过没人押我而已。想到这里,我脸上有些烫。好在温泉本热,可以遮掩过去。
“所以一定得签卖身契?我很怕哪天惹怒了你便被你活活打死。”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活活打死一个马夫,我还心有余悸。卖身契一直是我与他之间的一个梗,关系越亲密,梗就越深。
他转开眼,目光是我熟悉的漠然:“我总要捏着你一些把柄。””
是呀,风靖寒何等精明,又怎么会做无把握之事。
“可我不后悔让你签卖身契。”未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补充道。声音果断坚定,不容置疑。
“那是自然,不然你怎么能控制我?”我自嘲一声,他扣着我拍卖会的银子,不让我赎身,断了我所有后路。
“雨寒,”他低低地喊了我一声,我抬起头,正撞入他深情注视的眼神,看着我目不转睛:“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说话时手臂使力环住了我。
这…这画风不对啊。
从前的风靖寒怎么会这么深情的表白,我低下头,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眼:“恐怕你要失望了,卖身契早已被我撕掉。”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开你。”他伸手握住我肩,有些用力,声音冷然固执。
我用力推他手,却推不开,只得故作讽刺般的语气:“你不是怀疑我与祁冥逸吗?如今我还失了清白,岂不正应了你的怀疑?”我本不是古代女子,清白于我远没有生命和幸福重要。可此事对我打击太大,也让我从此后对此事都有了阴影。
“拍卖会时你不愿透露他的身份。”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手微微捏紧。
“那日下午我被他威胁,可你在马车上连拉我一把都不肯,我以为你又会袖手旁观。”当时我卑微的渺小,我并不如花似玉,又怎么能指望他出手救我,我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小心思,怕哪一日自己会身首异处。
“我并未袖手旁观,只是……”他停了许久,才满是自责与怅惘的说道,却又欲言又止。
他没说完的话我却知道。
“因为你利用林紫烟想找出线索,你利用了我想引出许孜默,所以你并非袖手旁观,是故意把我作为诱饵而已。从灯谜会上许孜默注意到我,到拍卖会上你与我的刻意亲近,到后来我与你的各种传闻,到你说要娶我,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阴谋,后来我终于成为了许孜默的目标,被下了毒。我说的对不对?”我自嘲一笑,眼睛越过他毫无焦距的望向一旁的墙壁,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情,只有精心设计的阴谋。
风靖寒必然早已知道杜诗仪和许孜默的事,所以才会袖手旁观,一步步引着我走错,让我处于险境。